奈何这位二王子虽有见识,他的长兄、瓦剌的大王子却处处与他过不去,惟恐再这样下去,将来自己可汗的位子就真要被弟弟抢去了,所以凡是二王子主张的,他一律反对,凡是二王子反对的,他一律拍手叫好。
这也是瓦剌大军攻入广宁三城后,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主要原因,谁让二王子要下令不许扰民更不许作恶的,大王子偏就要让自己的手下反着来,二王子其奈他何?
眼见己方的将士将好好儿的城池弄得面目全非,二王子虽气得恨不能杀人,也只能强忍着,这种时候,正是该一致对外的时候,自家先窝里斗了算怎么一回事儿?只能下死令让半数以上的将士退守至了城外,以免与大邺百姓双方的矛盾再激化,也有防着大邺的残兵游勇再偷袭他们,烧他们粮草的意思,再让他们偷袭下去,大邺的援军不用发力,他们自己就先要饿得退回老家了。
这才会给了宇文策反击的机会,直接便带着三千精兵,趁着夜黑雪大,悄无声息的抵达了瓦剌大军的大营前,第一件事便是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报了先前的仇。
瓦剌将士倒也警醒,话说回来,这么大冷的天,连日都吃不饱穿不暖的,也的确睡不安生,是以粮草才一着火,便立时清醒过来,整队抗敌了。
奈何宇文策麾下将士都披着白布,雪又下得大,往地上一仆,便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雪了,弄得瓦剌将士很是被动,一度连招架之力都没有,更别说还手了。
宇文策却也知道见好就收,将瓦剌的粮草烧得大半,——反正对方没了粮草,再设法断了他们的补给,他们便负隅顽抗不了多久了,又伤了对方不少将士,眼见对方已开始往城内撤退,并下令放箭后,便下令撤退了,待连夜赶回自家大营一统计,己方只折损了几十兵士而已,算得上大胜了。
大胜了这一仗还是次要的,关键大邺从上至下将士的军心一下子都高涨起来,对宇文策这个主帅也终于开始发自内心的敬服了,原来这位尊贵的世子爷,是真能吃苦,也是有真本事之人,难怪当初敢自请挂帅,难怪这么多年来,皇上会那般重用于他,他实在当得起皇上的器重!
消息传到盛京,皇上不用说自是龙颜大悦,当即便呵呵大笑道:“这才是我们宇文家儿郎应有的气势和威风!”又赞荣亲王,“皇弟不但为自己,更为朕,为大邺养了个好儿子啊!”
荣亲王一脸的与有荣焉,嘴上还要谦虚:“他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都是素日侍驾御前,耳濡目染学到的,也是皇兄愿意信任他,给他机会,不然他纵是千里马又如何,没有伯乐慧眼识珠,也只能泯然于马群中而已。”
对着皇上是不谦虚也得谦虚,对着别人,尤其是那些个口口声声要起复永嘉侯,甚至说宇文策有罪,理当尽快押解回家的臣工,可就没这么好的修养和气度了,直接冷笑道:“当初都是谁说本王儿子指挥不力,该押解回京论罪的?哼,不过一场小小的败仗罢了,就立时给整场战役都盖棺定论,给本王的儿子定了罪,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口口声声起复永嘉侯一个罪臣,也不知道到底是存的什么心,再不然就是收了谁的好处?以前的事,本王便不与你们计较了,以后再让本王听到你们非议本王的儿子哪怕一个字,都休怪本王不客气!”
荣亲王身份尊辈分高,圣眷还隆,本身又是个谈正事时比谁都正经,混不吝起来连皇上都得让三分的主儿,何况身份本就比他低的文武百官?见他直接把话挑明了,不由都有些讪讪的,先前他们还可以以宇文策的确打了败仗为由据理力争,如今宇文策已经转败为胜,而且胜得那般漂亮,便挂帅的永嘉侯,也未必能做得这般好,那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不小心让荣亲王给瞄上了,做了杀鸡给猴儿看的那只鸡,可就不只是老脸丢尽的问题了,指不定官爵乃至身家性命都得一并赔上,届时还能指望谁出面捞他们不成,还是趁早抽身为妙,反正法不责众,大家都不肯出这个头,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怪上罢?
便都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荣亲王一眼,更别说接荣亲王的话了。
荣亲王这才冷哼一声,满意的收回了视线,看向宇文承川笑道:“还要多亏太子殿下那般信任你十一哥,数度为他据理力争,不然他也没有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等他凯旋归来,皇上为他摆庆功酒时,本王一定让他好生敬太子殿下一杯。”
宇文承川忙笑道:“荣王叔言重了,孤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关键还得父皇慧眼识珠,十一哥有真才实干,否则孤便是说干了口水,说哑了嗓子,父皇不肯再给十一哥机会,或是十一哥只是纸上谈兵,也不可能有今日的大胜。”
对这场胜仗,皇上与荣亲王已够喜悦和庆幸了,但比起宇文承川来,依然还要差上那么一二分。
本来宇文承川都已在想着,再过几日还没有好消息传回盛京的话,他就不得不让十一哥出动床弩硬行攻打广宁
行攻打广宁三城了,届时纵然他们取得了梦寐以求的胜利,床弩却也曝光了,那他们的胜利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