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市夏雨最熟悉的市南路那条卖宵夜的街道,灯火通明,各种诱人饥肠辘辘的呛鼻味飘忽。纷杂的喧嚷声突高突低。
除了客人的尽情划拳声与谈笑声,还掺杂着锅碗瓢盆瞬时相碰的乍起声。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便成了一首别具一格的交响曲。
热火朝天的关系,微凉的深夜飘忽着几分燥热,几分不安因素。
夏雨曾经打工的那家宵夜摊前。又在埋头苦干的老板仍是穿着花色沙滩裤,光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尽是细密的汗珠,他正卖力地抖动着手中的锅。
他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好,只是铁皮车上东西摆放凌乱,那放在摊前地下的硕大铝盆里的碗与盘子更是堆积如山。歪歪斜斜,似要朝一侧倒去。
描眉抹唇的老板娘那张铺了厚粉的脸有一缕倦色,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矮身从铁皮车柜里拿出一个盘子来重重扔到灶旁,正欲斥责丈夫几句,就听得里面传来大喊,强打起精神跑了去。
巧合得很,诺大的夜市这会儿偏偏就只这家摊里面站起一个卖花的小男孩。
小男孩若许多卖花的孩子一样,小脸脏污黝黑,两眼空茫,显得很是无助。
帐蓬口一张小四方桌前,围坐着几个男人与一个衣着时髦的女人。小男孩皱了皱眉,赌着运气一般往前走了几步,把手中的一捧玫瑰花凑到一位体肥飞机头的客人面前,嘴里苦苦哀求,“先生!买朵花送给女朋友吧!你看这花多好!”
飞机头灌下一口啤酒,瞟一眼身边坐着看花不舍的女子,心情马上不好。
夜市的玫瑰花少不了二十元钱一朵。二十块钱可够他喝几瓶啤酒了。而花店只不过几块钱。
他不爽地大声催促着男孩子离开,不然可不客气。
“别!就买一朵吧!”女子长相秀气,似乎心有不忍,而与男朋友出来放松吃宵夜他能送一朵含义深刻的玫瑰花给自己那多美,尽管她知道价格高出花店几倍,可心里还是这样奢望想着,怎耐那男人厌恶一瞥,怏怏不乐地放弃了心中想法。
兰博基尼越过一排排摊子急速驶来,准确无误地停在了这家摊前。
车窗缓缓往下,安南轩便冲着男孩子的背影大喊,“卖花的。我全买了。”
他的车子耀眼,这声好听的男磁音更是惊了能听到声音的所有人。一时间,就连老板都忘了抖锅,全都瞠目结舌瞪着车窗里的男人。
“豪车!可不多见!”旁边摊背手走来一人,他好奇地盯着车子。似要研究一下。
夏雨虽有心理准备,但实在想不到巧合太多,这条街竟然只有这家摊里有卖花的。而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不过匆匆一瞥,赫然就发现那飞机头客人的背影太像曾经调戏过她叫刘海的男子。
仇人相见,本是红了眼,但她没做出任何反应,却是一来有些顾忌车内的安南轩,二来今日心情太好。
“全买!这不是打哥的脸吗?”飞机头转瞬站了起来,一转身,就怒视安南轩。
刘海!夏雨这回更是清晰的看到男子就是调戏过她的刘海。她两只小手内敛收紧,可俨然发现刘海人多势众,况且他身边的几个同伴也红了眼。
他们几个人脸色阴沉,胳膊肘儿僵硬,与刘海凶相毕露地向这车走来。
很显然,豪车与买花的气派豪爽话刺激了他。下一刻就要发生的事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
他们越来越近,竟有一个人顺手抄起一个小凳子。那发愣的小男孩早被他们几个成年人挡住。
夏雨脸色大变,压低声音向安南轩道:“南轩!这是伙地痞。他们人太多。花不买了,我们走!”
安南轩的脸渐有一抹子愠色,心里想,与久别重逢的恋人初次出来就遇到这种事,真是败坏心情。
他懊恼地一拍方向盘,打开车门的同时闪身出去。
两拳难敌众手,你防的住这个防不住那个。夏雨的心一紧,赶紧从包里摸出一把遇水开花的女士折叠遮阳太阳伞来,也赶紧跟着下车。
可别小看这柄雨伞,它伞端尖锐加长,俨然是一柄单身女子必备的防狼武器。
夏雨刚一看去,就见安南轩右臂一抬,一个漂亮的右勾拳出击,把率先到来的刘海击飞了出去。
咣!嗵!两声震耳声,刘海重重地砸在装着诸多碗与盘子的硕大铝盆上。
那么庞大的身躯凌空飞砸下,起码一百八十斤。刹时,那些碗与盘子便遭了殃。
咣咣砰砰,瓷器飞溅,加上刘海的哀号,惨不忍睹。
安南轩一击成功,气压全场。他长身玉立,似笑非笑,挑衅地环顾着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几人。
那几个人当即脸色青灰,吓得向后退去,就连刘海的女朋友都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太厉害了!简单就是我的神!我的偶像!夏雨在心里欢呼一声,差点拍手叫好。
这一拳立即惊了这条道上本是持冷静态度观车吃宵夜的人,他们一边饶有兴趣地拢来,一边悄声私下议论安南轩是何许人物。
“卖花的!”安南轩潇洒地拍了拍手,朝着里面大喊。
小男孩很快从人缝隙里钻了出来。
安南轩从裤兜里摸出一沓厚厚的百元钱来,给了大约十来张给小男孩,接过花,嗅了嗅,哑然一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还呈现傻状的小男孩脸蛋,就大步向夏雨走去。
他把花认真地捧到夏雨的面前,盈起一抹迷人的笑来,“香吗?”
夏雨仿似飘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