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金再多,人家送多少,有事时,你也得添了再回礼。夏雨小脸若胭脂染雾,笑得幽妍,把头发绾上,摸索着打开其中一个大黑塑料袋。
手触及的是方感稍小些的塑料袋。再打开,如想象中一样,摸着是一沓一沓的百元钞。
王佳丽气喘吁吁地把背在身上的大包搁到茶几上,吐出一口长气,直起腰,扬起笑脸向夏林道:“夏伯!这儿还有呢!”
陈小弟接着把背在身上的两个大包也搁在茶几上,憨厚地笑着,“这回能捞点损失回来了。”
夏雨微微笑了笑,累得够惨,眼睛看不见,就软软地往沙发上坐去。
面对茶几上堆积如山的大红包,安龙宇兴奋得又是蹦又是跳。
瞅着孩子高兴,夏雨索性就让安龙宇拆红包。陈小弟数数,王佳丽记账。
安龙宇哪拆得过来,夏杰也就搬了个椅子围在茶几坐着帮忙。
“妈妈!十张。这个我数了。”
少的安龙宇能数得清,多的就迷糊了。自动交给了夏杰。
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安龙宇突然惊讶地道:“妈妈!这个摸着什么都没有,好像没钱?”
夏雨心头一惊,思绪一下定格。
这年头,这关系,这地位,送一千元的都少。更别说什么都没有的红包啦!
她之前的笑容在嘴角凝固,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起,凭声音按住安龙宇的小手,“别动!”
她的样子吓坏了安龙宇。也惊了陈小弟。更是惊了满屋的人。
她接过红包,凑到鼻端嗅了嗅。眉展眉舒,小心翼翼地沿边角撕开,再凑到鼻端嗅去。
一股浓郁的俗世香袭来,十分好闻。
钱不会有香气,而红包里有香气,证明是有东西在里面。也许,是送红包的人为了掩盖什么而喷散的香水。
夏雨不敢用手探入。把红包递给陈小弟,郑重地道:“小弟!别碰里面,到灯下看看是什么?”
陈小弟凑到灯下认真看了下,拢来。“夏总!里面好像有张小张片。淡黄色的。”
这年头稀奇古怪的事多了,摆酒宴送借条的可能有。但送纸片是什么意思?
“这是谁送的啊?”王佳丽一语惊醒陈小弟与夏雨。
阳市习惯于开席当天临时送礼。而酒店门口当时人员杂乱,高低层次不一,接连的红包塞来,应接不暇。更是有几个红包叠在一起送的。
陈小弟皱眉苦思会儿,摇了摇头,苦着脸道:“夏总!来的人看得我眼花缭乱,只记住了些重要人物。余下的好多都不认识。这红包更是没细看。”
“我是忙着招呼客人了。”王佳丽赶紧申明。
夏雨凝眉思忖片刻,看不见,令她也是一头雾头,“我接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
陈小弟突然脸色大变,“万金不会夹掺在客人里面吧?”
夏雨倏地大惊失色,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万金掺杂在客人里,那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下毒?
冷汗一下子袭击了夏雨浑身。
万金人狡诈。犯起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手腕也是有目共睹。他若是混在客人里,再混进厨房,给什么菜下了毒。那她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四肢酥软,手指如虫爬动,好不容易摸索着手机。
在座的几人整个晚上都在忙,没在谁在酒席上吃一口东西,充其量也就陈小弟陪些重要的人物喝了些酒。
夏雨提起一口气,艰难地把手机递向陈小弟坐的方向,声音的颤抖令谁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小弟!快联系一下其他人。看他们有没有事?”
陈小弟眼珠转了转,深吸一口气,在夏雨手机上翻找来的宾客号码。
“喂!刘总!我小陈。我们夏总让我打个电话问问你到家没?”
“哦哦!到了。刚睡下。有事吗?”
“喂!杨姐!我小陈。夏总让我打个电话问问你那堵车没有?”
“哦哦!还好。代问你们夏总好!”
“。。。。”
几个分别不同桌的客人电话打下来,听意思都没事。夏雨那一直绷得紧紧的弦才放松。
苦思下来。她蓦然忆起吴小东到秀园饭庄打探情况的事,恍然大悟,明白了。她吐出一直积抑在心口的一口长气,“小弟!我想万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应该是吴小东混在客人中。”
“吴小东!”陈小弟不识吴小东,瞟了眼瞠目结舌的王佳丽,莫明其妙地摸了下头。
王佳丽也进入了苦思冥想状况。
于吴小东这人夏雨不想过多解释。就道:“吴小东与雷松等人一样。也是一个有奶就是娘的人。”
陈小弟这会儿也会意过来夏雨为什么要他打电话套客人的话了,他释然轻松,道:“夏总!如果是下毒,已经过去几个钟头了。这时候没有反应。想来那吴小东虽混在客人。但应该没有下毒。”
“你说得对!”夏雨软软地仰靠向沙发,双眸茫然地盯着上方。
黑,无边无际的黑。
如果她眼睛看得见,吴小东能混进客人中吗?
她突然恼怒地胡抓了下头发,吓了客厅里坐着一直屏气静听的几人一跳。
夏林反应过来,结结舌舌地问:“小雨!谁……谁,怎么还有下毒?”
夏雨心中本烦燥,而夏艳的事已经让夏林寝食不安,她更不想让夏林再担心,便央求地向夏林道:“爸!这些事你就别管了,带小宇你回屋吧!”
女儿大了,要管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