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文九逸的面上,夏雨装了糊涂。
“是我们弄错了。”李婶变脸挺快,向夏雨说完话,带着几位大妈向店门走去。临出门时,回头热情地向文九逸道:“回去给你妈说一声,我明日定去看她。老邻居的。怪想她的。”
文九逸向李婶扬了扬手。
一直目瞪口呆的王佳丽总算是回过神来,她拍着胸口绕出收银台,“吓死我了。这群老太怎么比土匪还要凶悍。当年日本鬼子打来时,就应该让她们上战场。保证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时下的老年人惹不起,有些大妈的凶悍更是有目共睹。
小女生吓后的几句有趣话一说,文九逸与夏雨都禁不住笑了。
没有外人的三楼阳台。夏雨与文九逸各持一杯茶水。
稀稀落落滴下的屋檐水如断线的珍珠,叭嗒声不绝耳。
在夏雨的询问下,文九逸开始说起这几月的事来。
曾经的煤矿所在地九碧乡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本随处可见千年古茶树。小碧村更是茶树满山遍野。
久居那里的文九逸便充分利用优越的自然条件,大力发展茶叶产业。
如今,经过几月的不懈努力,与帝都某家公司合作,成立了江茶集团。推出了当地有名的绿宝茶等等。
“原来那绿宝茶就是你公司生产的?”夏雨惊喜交加,暗为文九逸而高兴。
“刚刚上路而已!”文九逸喝了口茶水,瞟了眼夏雨,眉峰簇起,“小雁!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与他啦……你现在这样,也不适合抛头露面。我在小碧村有栋楼房。不如,到小碧村去小住。等生了孩子……”
“哥!”夏雨打断了文九逸的话。她放眼阴霾天空,眼神渐渐变得悲凉空茫,“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呆在这儿挺好。何况我一般不露面。全交给了他们。”
他知道说不动她,但她的处境又令他很是担忧。
长久的寂静后。夏雨道:“哥!嫂子还好吧?”
文九逸眼神里满是揶揄,“三个月前。我离婚了。小彬跟我妈在秀园小区住。”
“离婚了!”夏雨扭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文九逸。顷刻后,她释然了。
文九逸终日忙于事业。长期不回家,妻子也不屑于到乡下去。长期分开,夫妻两人难免感情淡化。他们离婚也在预料之中,也不在预料之中。
夏雨垂首,望着下面忙碌的店员身影。蹙着秀眉,哀哀怨怨地道:“说离说离,说分说分。现在还有谁能靠得住!谁能托付终生!”
文九逸闪了眼夏雨,突然有股冲动想对夏雨说他可以是她托付终生的人,可他虽与她亲似一家人,但实则从未走进过她的内心世界。她把他当了亲哥哥。
那到嘴边的话在犹豫中咽了下去,忆起自结婚以来的坎坷围城经历,深有感触地道:“夫妻之间光有爱不行。要彼此理解,彼此包容!不然,那爱很快会被诸多的现实所冲淡。”
这话令夏雨想起到机场去送安南轩时。安南轩说的那些话:
爱情光有热度不行,还得会经营,像经商一样!我以后会小心再小心地经营我们的未来!
到如今,谈什么经营?简直就是伤透了她的心。
也许是感到气氛太过忧郁,夏雨盈起一抹笑来,道:“哥!租房的事怎么样?”
文九逸干咳两声,道:“我四处托人,终于找到那家宾馆的老板。老板也就是房东。他宾馆生意不怎么样,早想改行。今儿朋友刚回话,盘下那家宾馆要五十万。加上一年的房租。要六十万。”
这年头,钱不值钱,倒是越来越难赚。三十万的损失,十万的房租差不多了。夏雨皱着眉道:“六十万太贵!最多也就四十万。”
文九逸一个欣赏的眼神。笑着道:“你说得对。公平价四十万。我也是这样给朋友说的。这不,还没回话。”
夏雨沉思会儿,觉得此刻钱已经不重要。所以她对文九逸说如果宾馆老板硬不少也就将就了。这让文九逸奇怪不已。他接着问她租下想干什么。她直言说开家桑拿。
这更是让文九逸奇怪,“小雁!秀溪的桑拿行业已呈饱和状,你为什么非要把钱投进去?”
夏雨眼中闪烁着沧茫,脸上的笑又苦又涩。“哥!没钱的时候想挣钱。等有了钱也许钱就不那么重要了!”
文九逸蓦然觉得夏雨今天不正常,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刚才发生的事再结合她现在的处境,立即让他知道她心里所想。
曾经那么坚强的女子,在情路上跌倒了,她只怕从此悲观绝望。
他艰难地咽了咽喉部的唾沫,鼓起勇气,转过身,双手掌住她瘦弱的双肩,诚恳地凝视着她,“小雁!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你还有哥!”
夏雨那双明亮的大眼一瞬间就烟雨蒙蒙。
文九逸温柔一笑,倏地把夏雨拽向怀中。张开双臂,轻轻地圈住她。
宽厚的胸怀,铺天盖地的男人阳刚味沁人心脾,夏雨再也佯装不下去,藏进文九逸的怀里失声痛哭。
泪水滴湿了文九逸的心口,他在夏雨的哭声中品味着她内心不能说的痛苦。
夏雨直哭得眼睛又红又肿,才不好意思地滑出文九逸的怀抱,嚅嗫着嘴唇说道:“哥!让你笑话了!”
文九逸悦色闭了下眼,弯起食指轻而缓地括了下夏雨的鼻梁。算是作了回答。
看着文九逸搁在阳台上的茶水已无,夏雨拿杯子就要去给他添水。
“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