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以及各种卤味的香气刹时就飘忽在屋内。烟味总算淡去些。
打麻将的四人不约而同地扫了眼茶几上装得满满鼓鼓的几大袋宵夜,使劲地咽着口水。
麻将打得大,一百两百的。还下了注。不然,他们都得弃牌先仅肚子。
万金也正饥肠辘辘,酒瘾也发了。凭着熟识的香气,他判断宵夜是十字街有名的刘家摊的。
刘家摊的卤菜与烧烤是出了名的。本地人都知道。近几年少在秀溪的他每逢到来都要到那摊去大吃一顿。
杨四尚与那中年男人同时咽了口唾液。反正是旁观者,就迫不及待地凑近。打开烧烤的食品袋,各自拿了两串往嘴里塞去。
伙计直起身来,就道:“一百八。请问,谁结账?”
万金一张牌打出,不耐烦地道:“刚才没结吗?”
“没结!”伙计道。
万金从桌上抽出两百元反手递给伙计,猝然眉头一拧,警觉地站起来望着伙计。
伙计不认识,但不奇怪,宵夜摊换伙计如同人们换衣服一样的勤。
他问:“买宵夜的人呢?”
这话一出,立即惊了杨四尚与中年男人。他们俩本是咀嚼得怪香的肉串也含在嘴里没咽下。就那么傻傻地盯着伙计。
伙计一边找零,一边道:“没人来买。不是你们着人带话让送来的吗?”
嗤!万金倒抽一口冷气,脸色剧变。
李智武去买宵夜,却是带话订的宵夜。
不对劲!
背光下的万金脸色阴晴不定,眼珠转了几圈,表情越发地凝重,“谁带的话?”
伙计把钱揣入裤兜里,一脸茫然,“没看清。人太多。你们不是经常让人带话要宵夜吗?”
此话说得过去。懒!在秀溪的日子里,夜战到深夜,经常都是叫个小服务员去传话。而他不在的日子里。习惯于过夜生活的吴大瘸子等人也是如此。于伙计的回话万金陷入了思索中。
杨四尚一瞧情况不对。赶紧走到垃圾桶前吐出嘴里的肉。好似肉里有毒似的。随后,那狼吞虎咽的中年男人也依他一样。
杨四尚没说什么。可他却升起一团无名火来。看起来文绉绉的人发脾气也文。阴阳怪气地道:“怎么搞的。吃个宵夜都这么惊险。”
吴大瘸子也感到事态严态,站起来打圆场,“二哥!不好意思。我让人再去买。”
龙万形又吐出几口唾液。眼皮一翻一翻的,看样子怒气未消,“哪还有食欲!”
龙万形在报怨,吴大瘸惊了。此人在秀溪也算得上个人物。他连连赔笑敷衍。
万金却不买龙万形的账。在伙计奇怪的目光中冷脸摸出手机拨打李智武电话。
嘟嘟声不绝耳。万金迅速与吴大瘸子对视一眼。
吴大瘸子拧了把鼻涕甩在地下,警戒地道:“出事喽!”
还坐在麻将机桌旁的两个牌友莫名其妙地互视一眼。其中一个老男人淡定地道:“会出什么事?也许去买宵夜的人碰到熟人、或许有事去了。手机打不通经常有的事。”
万金没吭声。迅速向隔壁办公室走去。
他一走,没打完的牌也就散了。龙万形牌兴未尽,骂骂咧咧地跟随走出,在吴大瘸子的眼神下,一个领班赶紧引领他去洗澡。
吴大瘸子与杨四尚紧随万金来到办公室。
“再打打!”吴大瘸子在软皮靠椅上坐下后,不甘心地吩咐杨四尚。
李智武电话还是打不通。挂断电话,杨四尚拉开门向隔壁跑去。
转瞬间,他拎了那几包宵夜过来搁在茶几上,拧着眉,指着几大食品袋向万金道:“这宵夜没问题吧?”
万金闪了眼杨四尚。有没有问题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李智武莫名失踪了。想了想,一双三角怪怪地吊着杨四尚,“你不会再想吃这宵夜吧?”
杨四尚打了个恶心,连连向垃圾桶吐口水。
宵夜检查下来并没有毒。可里面有没有被人趁机掺放什么却说不清楚。
那几袋香气溢出的宵夜也就只有白白扔掉。
本是饿得肚子咕咕叫的三人胃口大败。萎靡不振地分别软软坐在办公室内。
“实在挨不了啦!”吴大瘸子摸着肚子,嘟哝一声,唤服务生拿三盒方便面来。
服务生在吴大瘸子眼神示意下开始泡方便面。
万金无力地盯着忙碌的服务生背影,缩在沙发里的他尔后开始按手机数字键。
电话通后,他硬是扯出一抹笑来,声音压得低低的。柔柔的,“夏雨!还没睡啊?”
“疯子!深更半夜打电话。你找死!”
电话那头的女音怒气冲冲,就如见到时的态度一般恶劣。话落就愤然挂断电话。
万金耳膜嗡嗡作响,等得心神稍安。又不烦地拨打电话。
“小春生!鱼馆有人出来吗?”
“没有万哥。”
听得手机那头的人斩钉截铁的回答,万金舒出一口长气,无可奈何地望向吴瘸子,表示不像是夏雨捣鬼。
吴大瘸子咕噜喝下口茶水,展开联想,“或许李智武是遇到寻仇的也不一定。”
万金狠狠地瞥了眼吴大瘸子。李智武的身份是绝秘。只有吴大瘸子知道。而李智武怎么会遇到寻仇的。无稽之谈!
万金不说话,惊魂未定的吴大瘸子与杨四尚也不说话。办公室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没会儿,吴大瘸子的老婆就打电话来怒吼吴大瘸子一顿。大意是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有病在身。想早死点吗?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