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风起云涌,东方的乌云在天空急卷狂翻,大雨将至。
吉祥钱庄后院,玲珑正在厨房里熬药,浓浓的药腥充斥着整个房屋。
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药锅里扑扑的直翻滚着,她的心情一如那滚着的药汁,越熬心头越憋的慌。懒
这些随身带着的药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就连师婆都说了,珞姐身上那些被压制的药性,很难用其他药物去抵消。
看着珞姐和金晟那般的恩爱,她既替她感到欣慰,又为他们感到无比的悲伤——多么不容易才走到一块儿,老天爷却爱这么折腾他们。
珞姐一生为善,助人为乐,为什么就不能秤心如意的过几天安稳日子呢?
昨儿个看到梅花庵成了一片焦地,紫珞险些晕过去,后来,他们来了吉祥钱庄住下,掌柜特意让自己的内子去打探。
傍晚,掌柜内子回来报禀说:
“庵里的师傅们皆相安无事,只一个叫彩珠的丫头片子失踪了,连着她侍候着的小小姐一并没了踪迹,而那火,是有人故意为之的,那帮子人来无影去踪,庵里的师父皆不认得他们,好像是外头来的。今儿里官兵那么严密的搜城,就是在查这桩事儿。”
这个掌柜内子是个能说会道的,禀完话,也不惧怕金晟那张冷凝的扑克脸,直问:“晟爷可曾派人做过这票子事儿?”虫
金晟没答,答的是韩继,韩继和这女人熟,接道:
“自然没有。 萧融是个心计诡谲多变的人,之前曾三番四次放出风声来,引我们误入歧路,折损了我们不少人马。他现在就像是一只在玩老鼠的猫,把我们玩在手心上耍的的团团转。这番我们好不容易有了比较正确的消息,若无十足的把握,怎敢莽撞行事?”
“那就怪了,不是你们的人马干的,那会是谁在打小公主的主意?”
这个掌柜内子好奇的在金晟身上瞟来瞟去,又在紫珞身上瞄来瞄去,一脸稀奇之色。
是啊,会是谁在打凌儿的主意。
玲珑忧心忡忡,凌儿不是她所生,却是她亲自在养的,她在凌儿身上所投下的感情,远远比待君熙要来的多的多。
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娃娃啊,平常娇养在深宫内院,何曾吃了苦头。
深深一声叹息,自喉间涩涩的滑出。
一阵暗哑的箫声忽然响了起来,低沉迟缓,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充满零级大神19181了无尽的苍凉,却又含带了浓浓的思念。
玲珑豁然抬头,心头猛的一惊,长吸一口气,那些被她很努力的压制下的记忆,又一次纷飞而来,就像那绵绵的春风,风过春心动,便有无数荫芽欲破土而出。
可背脊上却寒凛凛的,心底怀有更多的是恐惧,以及如恶梦般的记忆,哪怕那记忆中曾有美好,也终因为一个稚嫩生命的夭折,一切再不复存在。
一别之后,她原以来这辈子再不可能听到他的箫声,却为何在这样一个异地重闻旧音?
玲珑怔怔的听着,一幕幕曾经的旧日光景,竟会那么清晰的在眼前浮掠而过,疼痛的,怜惜的,关切的,愤怒的,绝望的,最后割袍断义,恩爱情仇统统埋葬——
所幸他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
可那又如何呢?
孩子没了,他的心被她伤透了!
他亲口说过的,从此以后,恩断意绝——想那一剑,她刺穿了他的胸膛,伤透的是他的心。
至今,她犹记得他不敢置信的眼神放射出来的悲痛欲绝的目光,那么强烈的可以刺痛她麻木的心房。
曾经,她以为她没有心,她以为她的心早随着小姐的“死”而不存在,可是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心痛,另一种肝肠寸断的悲伤。
笙箫来来回回吹奏了不知多少遍,玲珑细细的听着,独自品味着心头的苦楚与悲伤,那些不堪回忆的曾经,她从不曾与紫珞提及过,只能独自幽怜,不知不觉的,眼里便有泪水涌出来,那么肆意的滑落下去,湿了衣袖。
突然,萧声骤止,空气一下变的奇异的凝滞,玲珑的心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变的失魂落魄,一双冷眸不自觉的往窗外望去,秋风急送,落叶横飞。
又不知站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吉祥银号的小伙计,恭敬的呈上一封信,禀道:“姑娘,外头有人找!”
玲珑便如木偶人一般,很机械接过信,撕开封条,抽出信,那追逐箫声而去的心,砰的一下回到了胸膛里。
一片红叶,一张信笺,空白无字。
什么意思?
玲珑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那送信的人呢?”
伙计也看到了,甚为年青的脸孔上浮现几丝纳闷:“他说他在梧桐桥边等你!”
话这么说完,心里越发的疑惑,也不明白那位戴着帷幔的客官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哦!”
玲珑精神恍惚了一下。
伙计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自房里走出来的紫珞,忙行了一礼。
紫珞挥挥手,让他下去。她是听到萧声才出来,这是一种极具漠北气息的箫声,在旃凤这样一个偏好古筝的国域里,显得是如此的独特。
待看到玲珑傻傻的盯着手上东西时,她凑上去瞧:“怎么了?谁送来的——红叶代表相思,信笺无字,代表意在不言中……是你的爱慕者?”
玲珑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