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天河见叶闲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还以为对方被自己方才那席大义凛然言辞决绝的话吓破了胆,当下又出言安慰道:“你放心,某家说到做到,只要你依言跪下割舌赔罪,某家保证,放你安然离开。”
叶闲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道:“你刚刚让我先割舌再跪下赔罪,现在又让我先跪下再割舌赔罪,那么,究竟我是先割舌后跪下还是先跪下后割舌呢?”
臧天河闻言不禁一呆,过了片刻,才道:“这有区别吗?”
叶闲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区别,因为这关乎到一个动作先后的问题,必须要捋顺了。这样来说罢,你看,如果我是先割掉舌头,人若没了舌头,又如何说话?所以就无法再执行你那跪下赔罪的要求了。如此看来,倒是你那个先跪下赔罪再割舌的提议,还勉强行得通。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敲定清楚。”
他掰开手指开始一一细算道:“譬如,让我跪下来磕头赔罪,是边磕头边赔罪,还是三个头磕过了再赔罪,这是一。然后,赔罪时该用诚惶诚恐的表情,还是胆战心惊的动作,这是二。最后,你让我割舌,总该给我一把刀吧,难不成让我自己用手拽掉自己的舌头不成?看,这么多细节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我又该如何执行你那条跪下磕头赔罪割舌的指令呢?”
臧天河快疯了,准确来说,他是快被叶闲这一通喋喋不休的“跪下、磕头、赔罪、割舌”给逼疯了。
尼玛,见过唠叨的,却从未见过像对面这个浑小子这么唠叨的,估计《大话西游》里那两个小妖就是被唐三藏这么样给逼得上吊自尽的吧?
“某家就问你一句话,”臧天河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叶闲,道:“某家的这些提议,你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叶闲想了想,摇摇头道:“割舌太疼,跪下磕头有伤尊严,能不能换个条件?”
尼玛,既然不同意,那还不早点说!
臧天河暴吼一声,道:“那就受死吧!”说话间,已一把抽出那柄铁片长剑,对准叶闲的面门疾劈了过去。
还是真刀真枪来的痛快啊!
臧天河差点没舒服地呻-吟一声,江湖中人,就该凭刀剑说话,没事自己又何必去做那什么规劝他人自裁的说客,非但没讨得半点好,还差点把自己郁闷地想一头撞死!
这一剑臧天河满蕴怒火,用尽了浑身十层功力,满拟当场将对面那个口齿犀利的混蛋小子给劈做两半。
哪知,剑身眼见距离对方面门不及半尺,蓦地,他竟愕然瞧见,对面那个长得还算有几分眉清目秀的浑小子不慌不忙地屈起自己的右手拇中二指,对准纵劈而下的剑刃凌空弹了一记。
“叮”!
顿时,一声振聋发聩的清越剑吟,响彻天际。
臧天河直觉从剑身陡然传来的一股大力,震得他虎口生出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这还不算,下一刻,就见对面那眉清目秀的小子仿佛上了瘾,居然两手齐齐屈指,再对准剑刃,“叮叮叮叮叮……”地一连弹了十余记。
对方每以指尖弹一记剑刃,便令臧天河忍不住退后一步,十二记弹指过后,臧天河同时后退了整整十二步。
“噗”!
终于,当叶闲最后一记弹指,准准击中臧天河的剑刃,后者再忍耐不住,仰天喷出一股血箭,一跤踉跄跌倒在地。
接着,这位华夏虎榜第一人又听到了一句再次令他喷血的话。
只见那个自称自己学的是三脚猫功夫的浑小子,学他刚才听完这小子并非出自什么名门正派后满脸失望表情地摇了摇头,道:“什么华夏虎榜第一人,也不过如此嘛,连我这个无名小卒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三脚猫功夫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