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这卖身契是假的!”
秦屿扑过来就要抢夺梦宝手中的卖身契。
不等梦宝身边的护卫出手,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就飞起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放肆!当着本官的面就要强抢他人财物了吗!”
总指挥使竖眉喝道。
秦屿吐出一口血沫,赤红着眼看着那一纸卖身契。
“不可能……不可能!大人你好好看一看!那卖身契一定是假的!”
他怎么可能卖身为奴!他怎么可能入了奴籍!
那是师父生前最得意的门生啊!那是能做出破风弩的人啊!
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了奴隶!
“是啊,”女子再度开口:“大人你好好看一看,这卖身契可是如假包换,在官府都有报备的。”
梦宝说着将卖身契交给了总指挥使,然后看着秦屿继续说道:“你说桑子偷盗了岐兰山的财物,然后用这些财物开了这家铺子,那就是说他至少要偷了价值两万两的东西吧?”
“可是几个月前我在北安城见到桑子的时候,他身无分文穷困潦倒,在街上几乎要饿晕过去,若他真的偷盗了这么多财物,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困顿的地步?”
“如此困顿的一个人,又怎么能千里迢迢从岐兰山来到北安,又从北安来到京城,还在朱雀街开了一家铺子?”
秦屿刚刚被那卖身契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又被女子一叠声的问题问的脑中白茫茫一片。
“这铺子明明是他的……这铺子明明是他的……”
他低声喃喃。
大师兄一再打探过,那位大人还给他们亲眼看过这间铺子的文书,确认他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个人,当时的文书上写的明明是秦桑的名字!
“你与桑子数月未见,为什么今日方一见面就一口咬定这铺子是他开的?”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声音清婉动人,平日里听起来定会觉得十分悦耳,但现在听上去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难道就因为他站在我的铺子门口,所以这铺子就是他开得了吗?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店里随便的一个小厮,或者根本是个不认识的人,难道你也认为这铺子是他们开的?”
“为什么我的铺子还没开张,你就一口咬定了桑子是这铺子的主人?你是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打探这消息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你说啊……
说啊!
说!
不。
不能。
不能说!
说自己提前看过文书吗?说自己今日就是为了抢夺桑子这个人以及这间铺子而来吗?
这怎么能说!
“桑子偷盗了岐兰山两万两财物为什么却连一顿饭都吃不起?你说啊!”
“他连一顿饭都吃不起,又怎么能在朱雀街开得起一家铺子?你说啊!”
女子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叠声的问道。
财物?
银子?
秦屿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怒火。
骗子!骗子!
“他手里握着破风弩的破解之法,还会那么多精巧机关,怎么可能会缺银子!”
“破风弩?”
女子略带迟疑的重复了一句,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半步沉默不语的白净少年。
“桑子,你会做他说的那个什么破风弩?”
桑子点了点头:“是,小姐。”
“这样啊……”
梦宝喃喃。
“装什么装!”
秦屿喝道:“你们开这家铺子不就是要用破风弩来赚钱吗!你们不就是要用破风弩来吸引大家的目光吗!师父辛辛苦苦研究出的破解之法,却要被这个孽徒用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秦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听你这么说,那个叫破风弩的东西很赚钱喽?”
梦宝问道。
“岐兰山镇山之宝,连朝廷也想得到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如今却要被你们这些商贾玷污践踏!真是有辱我岐兰山之名!”
秦屿义愤填膺。
“那可真是奇怪了,”梦宝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东西,也从未想要以此牟利,怎么你却坚持说我要用这破风弩来赚钱?”
“你这家铺子难道不是做木工的吗?做木工难道不就是要用秦桑的手艺吗!秦桑最擅长的就是破风弩!你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梦宝唇角再次勾起:“我的铺子根本就还没开张,你不过今日从我这里顺道路过,连进去看一眼都没有,怎么就知道我这里是做木工的了?”
秦屿一怔,目光顿时慌乱。
女子不屑的嗤笑声响起,丝毫不掩饰她的嘲讽之意。
“下次要陷害别人之前,麻烦先把功课做足。”
“我没有!”
秦屿高声辩驳,但除了这苍白无力的几个字已经再说不出其他。
人群中发出低低的议论声,不再像之前被人煽动时那般群情激奋,竖耳细听就会发现众人大多已经不相信秦屿等人的话。
毕竟桑子的卖身契摆在那里,这人若真的偷盗了那么多财物,或者是打算用那个什么破风弩牟利,又怎么会沦落到成为下人的地步。
“你……”
“你道不道歉!”
女子刚刚还满是笑意的声音陡然变得凛冽,即便看不清神情也能知道她现在必定柳眉倒竖双目圆睁。
“你……你做梦!”
秦屿等人怒目而视。
“大人,”梦宝又转向一旁的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我要送他们见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