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棠是被额上的剧痛弄醒的。她迷蒙地睁眼,只见慕皖秩将手缩了回去,倚在她的床栏:“快起来,再过一会儿我便要走了,你可见不到我好一阵了。”
慕绾棠原是想责怪他出现在自己房里还将自己叫醒,但听了他的话后却是一愣,然后皱眉:"怎么又要走?你才回来两天而已。"
慕皖秩凑近她,又在她的额上弹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你?我自是有自身的要事要做的。"
慕绾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慕皖秩控制了力道,但那一下依旧让慕绾棠吃痛。她上去便扯了慕皖秩的脸,咬牙道:"这不是为了让你手贱而长的额头!"
慕皖秩一张白皙俊俏的脸让她拉的变了形状,也因着嘴巴都变了形,说话也是不清不楚的,慕绾棠也是大约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类似于"这张俊俏的脸若是毁了京城多少少女要少个梦中情人"之类的话。
慕绾棠放开了手,慕皖秩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他揉着自己的脸,略微有些怨愤地看着慕绾棠。慕绾棠抬了抬眉毛:"就凭你?!"忽又想到了什么,道:"昨日你邀请了谁过来一同吃饭的?"
慕皖秩揉着自己的脸,没好气地说:"什么邀请,那是你走错到人家的隔间去了,居然还醉在里头。"
慕绾棠一愣,眨巴了眼睛:"可昨日,他什么也没说啊,而且还是一样的菜式……"
慕皖秩想了想,昨日一样的理石屏一样的菜式,也难怪她搞错。
慕绾棠问了一句:"那那个人,你认识吗?"
慕皖秩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认识啊,从前还来过咱们府上……你不记得了?"
慕绾棠再如何内向,也是没道理记不住一个从前时常会来府里的人吧?何况……
那个人也并不是能随意便让人忘记的路人甲。
慕绾棠心里突然开始发虚,她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个秘密她也打算要一直保守下去。她只能借强势的问题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将那锦绣软枕扔向慕皖秩:"那么多人哪里记得住?你还不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慕皖秩轻松接了那软枕,踏步出门。方到了门边,他又是一个回头看着她说:"那是北家嫡子,你可还满意?"
"砰"。
慕绾棠将薄被裹着桌上的青瓷花樽朝慕皖秩扔了过去。慕皖秩一手接了那像包裹一般的东西,将薄被交到了门外站着的元锦手上,捧着青瓷花樽喃喃:"这可是好东西,居然用来砸人,也不怕碎了。"
元锦看着三少爷离去在枫叶林中亭停留的背影,脸上荡开了笑容。
三少爷和四小姐感情深厚无人不知,而府中能在三少爷跟前说上话的,也只怕只有四小姐了。如今三少爷时常远游,四小姐一个人在府里,只怕也是无聊的紧。感叹了一下,便走进屋子去服侍慕绾棠起床。
慕绾棠把慕皖秩赶出去之后,才开始回忆昨天的事情,联系了一下晚上困顿的梦境,立即便想到,那孤廖清绝的背影,就是昨日的那个男子。
小时候见过吗?
她是不可能记得了。叹了口气,恰好元锦进来帮她梳头,她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马虎小姐的作风,暂时将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洗漱完了,她才来到枫叶林中亭,青圆石桌上已经摆了早饭,慕皖秩见她来了便招呼:"赶忙来吃了早饭,一会儿与我去下棋。"
原本兴致勃勃想要吃早饭的慕绾棠霎时没了性质,苦着一张脸:"又要下棋吗?"
慕皖秩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顺带道:"与你下完棋我便走了,你连这一陪伴都不肯?"
慕绾棠不甘不愿地坐下,道:"棋这东西我最是不懂,哪次赢过你?杜陵杜夫子上身还差不多。"说罢,便坐下乖乖地吃了那稠粥。
慕皖秩看着低头吃东西的慕绾棠,心中也是感慨。自己离家一年多,总共回来才五六次,每每也不过在家停留四五日,而今天又是特殊情况,只呆了三日便要走。
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自己这个妹妹已经出落的一副好模样,个子也高了不少,原本尚未到他的肩可如今却已经够到了他的下巴。
慕绾棠郁闷地吃着早饭,猛一抬头,看到慕皖秩正打量自己,白了他一眼:"看什么!"
"没什么。"慕皖秩打了和哈欠,道:"等着和你下棋呢。"
慕绾棠不再搭话,却故意将早饭吃得很慢,很慢。
墨迹了半天才吃完,慕皖秩立即让人把早饭撤了,将棋给摆了上来。
慕绾棠也只能苦着脸,开始下棋。
潍城,颐和宫。
静柔公主乖顺地为太后捏肩,脸上尽是柔和的笑容。太后也很难得享受这般的天伦之乐,笑着拍了拍静柔公主的手:"静柔啊,你也别太累了。"
静柔公主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笑道:"儿臣难得进宫见母后一次,母后在宫中又是寂寞,比起母后来,儿臣不辛苦。"
静柔公主昨日方进了宫,还与荣懿大长公主撞上。想到了昨日与大长公主见面自己还是不得不向她行礼,心中便是没来由地憋屈。
太后也发现了静柔公主这一变化,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忽轻忽重的。"
静柔公主虽是向来说话不甚顾忌,但在太后面前还是不敢放肆,只能勉强压着不满,稍稍地嘀咕了一句:“儿臣不过觉得,荣懿愈发的活的精彩了。”
“静柔。”太后似是有些不满:“哀家同你说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