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钧眼神一暗:“咱们的矿井有六个,可靠近西戎与鞑?的地方铁矿最多,那个矿井如今与鞑?人有了冲突,正协调着。”
慕绾棠眉头一紧。鞑?人比起西戎人更是野蛮,自从三哥出去后,她便打起了塞外铁矿的主意,好容易显得要开始回本了,可不能出事儿,她更是不能对不起那边为她做事的人儿。
“塞外的事儿,先放一放。南国那边的生意呢?齐志中可还跟着?”
万大钧点头:”南国的生意素来是他负责的,南国人相较北方塞外又多少安分些。”
慕绾棠点头:“既是一直他负责的,便让他跟着。南国虽说轻松些,到底也是咱们的重点。”
话头止在了这儿,慕绾棠低头,缓缓才说:“姚家的五子,我记得与咱们抢过生意。”
万大钧知道她说的是去年时分,姚家与慕家在南国国界前开设航运的事儿,当事姚家五子刚管事儿,一眼便瞄上了这肥水多的航运上头,两国交接的航运,做生意的哪有不走的?自然是个肥差。原是慕绾棠早先时候便拿下了那块地儿,可姚家五子姚粟也看中了,当时也是交给了齐志忠去跟着。
这事儿一来慕绾棠是女眷,这么大张旗鼓地到了南国交界处做生意着实是太张扬了一些,慕家的人又是不方便露面,因着慕夫人着实也不知道她这生意做到了南边去,而他姚粟则是靠着姚老太傅撑着的,慕绾棠纵使心中不甘,便也只能将心中的不快给压了下去。
她是个做生意的人,政治上的东西,她还自认没那个本事去搀和。
万大钧沉默了一阵,道:“姑娘这是想,断了姚粟的生意?”
慕绾棠摇了摇头:“断了他的生意,不过是让他一时间气短罢了。他不是最爱去云街么?”
万大钧听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慕绾棠。姑娘虽说怨恨人家姚粟抢了南国的肥差,但这般作为是否狠了一些?
慕绾棠不理会万大钧的反应,继续道:“到了入夜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最好能让他声名狼藉,咱们就看看这人的本事,是不是能担得起这吏部的差事。”
万大钧听着慕绾棠这一番话的兜兜转转,心里瞬时明白,一脸不可置信地问:“姑娘您……您要插手朝廷的事儿?”
慕绾棠垂下眼帘:“这事儿你别管。记住了,得做的没什么手脚,那姚家,还有个老太傅。要逼得他下位,这么些还不够。不过,嗯,眼下也就先做这些吧。”
万大钧自从两年前就听命于慕绾棠,慕绾棠说什么他都是能答应的。思前想后了许久,这才答应了下来这事儿。慕绾棠又与万大钧聊了聊许多北边铁矿的事儿,想着再加一些商铺进去,又是絮絮叨叨地两人说了好一阵,万大钧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万大钧,慕绾棠也有些累,揉了揉额角,刘掌柜又遣人来报:路儿已经在茶铺候着了,就等着慕绾棠说话呢。
慕绾棠让他进来,路儿一见到慕绾棠,便如同见到了大恩人一般,幸好慕绾棠止住了他的动作,哭笑不得:“你做什么?”
路儿认真地说:“当初若不是姑娘给了小的银子让小的有口饭吃,小的早就不在人世了。姑娘是小的再生父母,小的自然对姑娘得敬重。”
慕绾棠笑着让他起来,又让他喝了茶,这才道:“以后别总是把这些东西挂在嘴边了。今儿有事儿找你,交给你一趟差事,你可想做?”
路儿听了,眼睛都放了光,立即放下了茶盏:“想想!姑娘快说说,是什么差事?”
慕绾棠笑了,路儿是市井里头长大的,是没了些规矩,脾气也是爽剌的很,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不规矩的气息,可慕绾棠身边多的是规矩的人儿,偶尔来一两个还当真是舒服些。
“也不是什么难的差事,就是让你去传个闲言碎语,将他姚家五子姚粟的事儿给我添油加醋地说上一说,明白了?”
路儿本就是个包打听,这京中什么事儿不是他传出去的?听了慕绾棠的吩咐,笑着应了:“姑娘说的,小的必定照办。”
慕绾棠点了点头,又让如琏送走了路儿,这才整个人都趴在了桌上。她着实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