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裕看着那把琴。心中已经暗暗有了盘算。惠妃印了印眼角,道:“是本宫献丑了。如今宫中境况复杂,本宫连自己的性命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这把琴便交给你。希望你能将你母妃唯一的遗物保管好,也算是你挂念你的母亲一份孝心。”
咏裕脸色暗了暗,然后道:“娘娘的心意,本王受了。只不过,希望娘娘能帮本王一件事。”
咏琏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果真还是母妃的手段,才能博得他相助。
惠妃点了点头:“若是本宫能做到的,自然是为你办到。总归,还有当年谽妃娘娘的情分在。”
咏裕明白惠妃话里的意思,思忖了一会儿。道:“娘娘一定要为本王,保住慕家人的性命。宫中的动乱,便希望娘娘能为本王上心。”
这话说的正合惠妃的意思,点了点头:“大长公主一家如此这般遭人诬陷,自然是不能容忍的。王爷放心。本宫自然会想法子留意着。”
咏裕见已经达成了交易,便不再多话,转身告辞。
待咏裕一走,咏琏终于忍不住:“母妃,为什么咏裕要保住慕家人的性命?慕府的兴衰,与他该是没什么关系才是。”
惠妃摇摇头:“咏琏,你错了。咏裕手上有御林军的军权。且军中将士服他,不论是咱们看得到的,或是看不到的,咏裕对新帝来说,都是一颗毒瘤;而慕家手上握着太大的兵权,何况慕沛是朝中左相。根基虽说不深但也不浅,还与士族联姻,慕家与新帝来说,也是一个手里碰不得的毒瘤。只要慕家还存在,慕家与裕王府便是相互扶持的。谁也动不了。”
这么一说,咏琏却是更加着急:“母妃,这么说来,那日后……”
“雪中送炭的情义,左相总是懂得的。”惠妃喝了一口雨前龙井:“慕府根基不深,自然需要巩固。何况这日后……还早着呢。”
咏琏看着惠妃,想着许多,终于是默默地底下了头:“母妃深谋远虑,儿子望尘莫及。”
北阑闫到的时候,慕绾棠正蜷缩成一团坐在榻上。
北阑闫推开了门,阳光让慕绾棠的眼睛不舒服地一刺,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蹲下来用手轻轻地将他笼在自己的怀里:“不怕。”
慕绾棠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是依偎在他的怀里。北阑闫虽说强行过来,但也是不能在这儿呆太久的,才呆了不过一会儿便得走。纵使是心中如何舍不得慕绾棠,可耐着如今的境况,荣懿还被拘着,西北方没能有消息,一切都还不能操之过急。
慕绾棠不知道自己走后太后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但心中大约是能猜到一点,左不过是刘钏瑨的事儿。
慕绾棠只能让他赶紧想法子将苏陀带进来替皇上医治,再是想法子将消息传到西北去。这一点却是犯了难,如今慕绾棠与荣懿在宫中被拘着,一旦西北边守住消息的人出了差错,未必不会对宫中的人动手。慕绾棠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虽说不过才昨日发生的事情,但如今这样的时候,哪怕仅仅是一时一刻都是不能让人忽视的,也许就在那仅仅的一瞬之间便能要了人的命去。
北阑闫想了想,终是抚了抚她的头:“你不要担心,有我在。你莫要想着不要把我牵扯进来,从咱们定亲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是一体的了。”
见自己的心事已经被看破,慕绾棠索性便抛开来讲:“我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一旦连累你,便是连累你全家,你赔上身家性命,值得吗?”
北阑闫脸上的笑容坚定而有自信,轻笑道:“是么?那我便定是护你周全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