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在宫里素来喜好结交,有交好的便跟着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且位分都不低,太后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一口郁气,才道:“来人,给哀家将绾棠县主和大长公主押下去关起来,关到西门角去,还有这个丫鬟,一并带下关起来,记得给哀家分开关,派人看着!”看了一眼死死咬着嘴唇的慕绾棠,道:“绾棠县主跟着镇国大将军学过一些功夫,看着绾棠县主的人得身上带些功夫。”
当即便有人上前来驾起荣懿与慕绾棠,慕绾棠先被驾着站起来,手脚却是奋力地甩开了来人的手,眼神往那想要架起荣懿的太监身上扫过,弄得那太监心中一个激灵,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慕绾棠亲自将荣懿扶起,太后在这母女俩的脸上完全看不出衰败的神色,心中原先让荣懿那一磕头满足的虚荣又再次消减,厉声朝着俩人身后的人喝道:“还站着干什么?都吃着皇家的饭呢,对这样一个乱臣贼子也敢手下留情了?!”
太监忙又是想要上前去架住荣懿与慕绾棠,荣懿大喝一声:“谁敢!”
这一声厉喝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人人都道荣懿大长公主脾性甚好,从为听闻她这样的话,太后更是气急,气的身子都在抖,指着荣懿直喊:“反了!反了!一个乱臣贼子竟是敢对哀家厉喝!”言罢,朝着外头大喊:“外头的人呢!都在干什么!给哀家进来,将这个逆子给哀家拖出去!”
“太后说谁是逆子呢?”荣懿冷笑,惠妃使了一个眼色给得力的姑姑,那姑姑忙是去门口挡住了那些个想要闯进来的太监,荣懿继续道:“本宫的母后,是得先皇敬重一生,先朝唯一的正宫皇后,即便故去了也得荣封的儆仪皇太后!既是逝去故人,本宫可担当不起您一句‘逆子’!您还是留着教训您的亲生二女为好!”言罢,转身道:“带路的宫人在哪儿?”
那太监看了看太后的脸色,又看了看荣懿,简直为难的不知该如何才好。惠妃眼尖,立即道:“糊涂东西!没看到太后正在气头上吗?殿下让你带路便带路,还敢惹太后心烦?太后在这宫里什么地方不知道?你们再是不待下去,难道要太后亲自带人吗!”
太监听了,忙是带着她便走了。惠妃素来是个厉害的人物,说话都是绵里藏针的,这一番话既是说明了太后气量狭小,连一个晚辈这么一句话都受不住;又点出了太后心胸不够大,容不下先前皇后的子嗣;最最厉害的,是暗中说出了太后出身不好,也是这位正宫太后心中唯一的心病。
分位若是足够高贵,又怎么可能什么地方都直到怎么走?真正宫中贵人,那西门角只是听说过,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太后让荣懿先前忤逆抢白,再是让惠妃这般暗中指责,可恨静柔竟是听不出来,还帮着惠妃说话:“惠妃说的有理,你们愣着干什么!”
堂下中嫔妃都暗暗在心中默念开了,都是宫中呆了久的,能有几个是听不出来惠妃话里的话的?可叹这静柔公主,空有一个那么精明的母亲,竟是生了这么愚笨的脑子!
惠妃抿嘴一笑,目送荣懿与慕绾棠出去,再是回过身:“想必皇上还没有直到,臣妾先去皇上那儿禀告一番。如今只怕除了臣妾与元嫔的话,皇上谁的话,都听不进耳朵里。”说着,瞥了一旁的安嫔一眼,道:“臣妾先行告退。”
交好的几个嫔妃也跟着告退,太后乏力地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哀家在皇后这儿呆会儿,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