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方才走,赵姨娘便是一脚踹开了慕之清房里的门,不顾门外紫茜的劝阻径直走到慕之清的桌前,有些恶狠狠地问:“你与她做了什么!”
慕之清摆了摆手让仔细出去,然后才看着赵姨娘道:“我与她做了什么何必告诉你?左右你只要日日打你的麻将,要钱我便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姨娘一个巴掌便往她的脸上呼去,慕之清也未曾躲开,结结实实地挨了赵姨娘一巴掌,愣了半响,突然笑道:“娘这是做什么?想把我打出府去?”
“我是让你停手!”赵姨娘的声音有些撕心裂肺,便也顾不得外头是不是有人听得见。t/
慕之清的神色变得冷淡:“娘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赵姨娘的神色有些崩溃,上去便是抓了慕之清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我让你停手!你听不懂吗?你当真是听不懂吗!”
慕之清让她摇晃的厉害,一阵的头晕眼花,许是当真心里头吃不消了,竟是有些许泪水从眼角流出,愤然地推开了赵姨娘:“是你把我带入府里的,你的儿子在外头性命无忧,那我的性命呢?你带我入府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我会有性命之忧吗!”
赵姨娘让慕之清推到在椅子上,听罢慕之清的话,身上好似失去了力气,颓然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看着一个地方,口中喃喃道:“你斗不过她的,你斗不过她……”
慕之清敛了敛神色,见着赵姨娘这般到底有些心中不忍,十多年的母女情义也不是没有,上前去握住赵姨娘的手,安抚性地拍着:“你别担忧,就快了。等到慕绾棠一嫁人,只要她不在府里。咱们就有办法治她。”
赵姨娘仍旧是有些愣衶的模样:“动不了的,你动不了她……”
慕之清一瞧,瞬时明白是自己刚才那一番话许是刺激到她了,又是唤了紫茜进来奉了茶。自己又是哄了一阵,仍旧是不见好,心下里便又是烦躁起来:“就是你这一副窝囊像,才总是让人欺侮!”
赵姨娘眼神瞬间呆滞,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神色,呆愣地看了慕之清一眼便转身走出了慕之清的屋子,半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慕之清心下突然间有些愧疚,转瞬便又强硬起来。这景园本就属于一个破烂摊子,她若是也如赵姨娘一般软下去,在这府里只怕也不得安生。
沁月阁。
今夜原是如琏当值。慕绾棠自今儿听说她并未曾将自己的话传达给慕夫人后,心中便已不敢大意,起先回阁子的时候让伽林跟着去打听了,说是如琏先是去了老太太的泰安阁去回了一番话,然后再出来。背着去了一趟角门。
这几日即便不是元锦守夜,元锦与伽林都是没能好好地睡一番,日日都提防着人。慕绾棠自从恢复了往日的记忆,睡眠便已经不再那么深,但这些守夜的丫鬟们自然是不晓得的。
差不多接近子时的时候,外头果然响起了衣物摩挲的声音。慕绾棠那好容易涌上来一些的睡意瞬间又让这声音给浇灭,果真便见一个身影走入她的床边。慕绾棠赶忙闭上了眼睛,那人又是喊了两声“小姐”,再是替她掖了掖被角,接着慕绾棠便是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
此刻慕绾棠已然完全清醒,后面的事儿她并不担心,元锦与伽林一日一个地守着。总能跟踪到她将要去了哪里。
而让慕绾棠感到心寒的是,原来身边的人竟是这般地不可靠。第一世的时候,如琏也算得上是与自己上山下海的,最后竟是陪着自己一同在长白山那样的艰苦地方……
不对,慕绾棠蓦地起身。眼睛瞪的大大的,想到了自个儿在长白山的那六年,元锦与如琏一步都不曾离开,但在她即将病逝那时,是让慕之清逼死的,那时她眼中散发出的恶毒的恨意到如今慕绾棠都是记忆犹新的。
她亲口逼死了她,那会儿元锦一直上前去护着她,许是当时病入膏肓加之慕之清的纠缠早让她头晕眼花,现在回想起那凄苦含冤的那一日,那一日如琏竟是从未现身!长白山是凄苦之地,慕之清定也不会只身前来,如琏落跑定是不可能,那便只有唯一的可能——
慕绾棠心里头蓦地结起了一层坚冰,只怕她年仅二十六便死,也不是她身子娇贵或是天意,该是慕之清与如琏串通好的结果!
慕绾棠的手掐了半日的手心儿,心中已然一片凄惶。
果真是狗改不了心性!上一世一点也未曾提防,这一世也松了警惕,不知她们串通起来已经有多久了,慕绾棠的馆阁里头只怕也不怎么干净!
想着想着便坐不住了,当即喊了起来:“来人!”
外头守夜的丫鬟正昏昏欲睡,听的慕绾棠的声音都吓了一跳,以为是进了贼子了,赶忙便走进了屋子,看着如琏竟是不在,也不由得愣了愣,然后赶忙上前:“姑娘怎么了?”
慕绾棠没有理会她们,只是让俩人给她寻了一件袍子来,直到外头响起了一个男声:“姑娘?”
慕绾棠披上袍子,让人进来,然后道:“你想法子将沁月阁给我守住,只许进不许出!然后让齐祿过来给我拿上两条麻绳过来,要结实的!你也带上一些,若是有人想要这三更半夜地出了我沁月阁,那你便是捆了他过来见我!”
陆挺一听,姑娘这是要抓人?自从上一回替姑娘抓到了一个贼子后,他这浑身的武力便再没派上用场,这一听有活计了,便立即应了声,再是去办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