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沁月阁,慕绾棠便赶紧让元锦将盒子拿了出来,里头放在的,是一对儿精巧别致的金丝起花手镯,这样的东西本是在各府中的夫人奶奶们手上原是常见之物,但不同的就在于,这对儿手镯上的内环刻着慕绾棠的生辰,还有那一支金累丝凤簪便更是寻常人瞧不见的,因着这东西是在慕绾棠出生之时,皇后赠的东西,即便是京中大家也不会有的东西。
这一招让慕绾棠心中起了疑心,看管这钱财金玉的都是她这阁子里头有头有脸的人儿,这样的东西慕绾棠不可能随身带着,放在馆阁里头不时常拿出来,自然便不晓得了。
想了想,唤了如琏过来:“替我磨墨。”
如琏承了素来的习性,沉稳地替慕绾棠磨墨,多的话自然也是一句都不多说。慕绾棠知道她不识字,写完了拿了封帖出来封好了,落了款:“明儿一早送去到尹府,就说是给她们大姑娘的。”
如琏拿了帖子应了一声便又是出去了。慕绾棠让一众丫鬟替自己更了衣,一切如常暂且不提,只元锦仍旧对白日里的事儿耿耿于怀,在慕绾棠面前叨唠了几句钱驹的不是,慕绾棠眼下心境平和了许多,说了句:“总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便也不再多说。
慕沛素来歇在慕夫人的房里,征粮使的事儿既定,夫妻二人不免说起了这府中的事儿来。眼下迫在眉睫的事儿便是这慕之清也即将及笄了,该是怎么给她弄一个及笄礼才是。
慕沛不善管理内苑,但前些日子赵姨娘与元鸳打骂的事儿也听说了,心中不由又是升起厌恶来。
慕沛虽说是江南来的男子,但性子却是刚毅的很,尤其不喜脑子不够使的人,这赵姨娘不得不说正是应了这一条,否则凭着她给慕沛生了一个女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慕沛对她们娘俩甚少过问。
“老太太怎么说?”
“老太太的意思。是让我办归办,但声势总不见得越过了绾棠去。可前些日子元鸳的事儿一闹,老太太心里头老大的不高兴,今儿早晨方才传我过去。说是这赵姨娘忒猖狂,左右意思是不让办了这及笄礼,我这好说一番才让老太太点了头。”
一早慕夫人便前去了老太太那儿,想不到老太太竟是在发怒,见她一去便赶忙说了让取消了慕之清及笄礼的事儿,慕夫人弄的莫名其妙,仔细一问,原是景园的人拿着慕绾棠的那点子在传闻在说话,赵姨娘便同她们说了起来,让人给听见了。半路上又碰见了元鸳,元鸳来回了老太太,才让老太太大怒。
安抚了老太太之后,慕夫人自是又说了元鸳一通,元鸳面上是应了的。却是顶着如今后头有老太太护着,倒也愈发大胆起来。
慕沛有些烦躁:“什么德行!及笄礼要办,请了本家亲戚便罢了,其余人便都作罢吧,见了她这个母亲,万一人家日后都相不中之清,平白耽误了姑娘家的前程。”
慕夫人原也是这么想。既是达成了共识便也不再多话,随他去了。
第二日一早,慕绾棠便起来了,昨儿一连串的事儿倒是多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现在想想,脑中便有了主意。亲自去寻陆挺。
到了齐祿他们住的地方,见着了齐祿却见不着陆挺,心里奇怪便多问了一句:“陆挺呢?”
齐祿方吃完早饭,冷不防见慕绾棠来了有些慌乱,整了整衣角道:“昨儿下午出去便未曾回来。”
慕绾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劳什子的人。别再派给我使唤!”想了想,然后道:“咱们在南边的那些田地如今可还好?”
“好,若是今年没有水患,连带去年咱们失利的部分全部都能赚回来。”
慕绾棠点了点头,又唤他近前,齐祿也早便习惯了慕绾棠的不拘小节,将身子凑上前,慕绾棠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齐祿点了头,表示知道该如何做。
慕绾棠本想着等等再说,可这心里头就是不解气,又道:“姑娘我如今与钱家的四子钱驹不对付,你去告诉路儿一声,让他看着办,什么破事儿都给我使劲儿传。再出去一趟,让林掌柜来见我。”
齐祿正应了声要去办,慕绾棠又喊了一声:“回来。”
齐祿倒是好脾气,一点没有多说便又跑回慕绾棠跟前:“姑娘。”
“给我去查清楚了,这钱家是靠什么发的家。”齐祿应了,心里虽不知道这钱驹到底是什么事儿惹上了慕绾棠,但见慕绾棠这模样,心知是要对付这人了。心里头还暗暗替钱驹惋惜了一番:让他们家的姑娘盯上了,日子可不好过!
齐祿在府中有特权,因着是慕绾棠交代过的,齐祿在府中能自由出入,顺利地便出了门,上街角去寻了路儿。
果真,路儿正在街角与一大叔聊天,顺带还拿了大叔一个萝卜啃着,大叔倒是听他说话听的津津有味,也忽略了路儿的这一手。
齐祿皱了皱眉头,走过去在路儿跟前一站,路儿惊异了一番:“呦,这不是齐大哥吗!诶大叔,我可告诉你,这齐大哥……”
齐祿烦躁地用手堵了路儿接下来的话,对着大叔说了声:“打扰了。”便将路儿拖到了一边,路儿甩开他的手:“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路儿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说着看了看齐祿的脸色,甚是吓人,便也禁了嘴。
见路儿终于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齐祿才开口:“我问你,昨儿咱们家姑娘与那钱家的四子钱驹有什么过节?”
说到这个,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