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武眼见着一应裹,自知无力回天,这才望向沐冷尘:“沐公子,如此甚好,日后老朽必去雪域亲自拜访雪域王,听说雪域之上,野味甚是繁多。t/”他如此一说,心下多少得了些安慰,今日所失,来日定要吃回来才是。
他又想了想,抬手将小林唤至跟前:“去,找你瓷儿师姐,将那扳指图要一张来。”
小林丫头爽声应下,便朝门外跑去。
曹德武眯着眼,心下暗忖,这贼子倒真是神通广大,能在紫瓷眼皮底下偷了扳指。幸好他未雨绸缪,早在出山之时,就嘱咐紫瓷将扳指拼好,仔细描摹下来,且画了许多张。
片刻功夫,小林丫头就捧着一卷画迈过门槛:“掌事爷爷,画儿拿来了。”
曹德武接过画卷,小心展开,花梓也忍不住凑了上来。
画上一枚青玉扳指,普普通通,并无过多纹饰,花梓却觉着十分眼熟,只一时又说不出在哪儿见过。
“这是掌门暴毙之时,手中所攥之物。沐公子行走江湖,若能寻得此物之主,或许就不难寻到凶手,可这海底捞针,并未一日之功。沐公子也不需多费心思,只帮老朽留意着罢。”
沐冷尘点头应诺。将画卷仔细收好。
三人从曹掌事处出来时,已是月贯中天,星辰熠熠。
花梓走在后头,和狼女每人怀里抱着几包肉,喜滋滋的踏过一路月色清冷。
“沐大哥,瞧这模样,雪域王托您办的事算是办完了?”花梓跳到沐冷尘身前,一壁询问一壁向后慢慢退着走路:“如此便陪我回兰村罢,不去那蓬莱岛了,穆羽峰是个狼心狗肺的,姐姐知道了。必是要回家去的。”
“回兰村,你认路,为何让他陪?”狼女抓着个鸡腿,囫囵问了一句。
白玉曦倚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心下默默给了狼女三十二个赞!
花梓倏然一愣,脚下踩着个小石头,身子一扭,整个人便朝后栽去,沐冷尘忙上前一步,一把揽住花梓的腰,将她扶稳,二人鼻子贴着鼻子,呼吸相触。
花梓忙退了三步。沐冷尘也垂着头,挠挠后脑勺,支吾半天,却没说出话来,一张脸反倒憋得通红。直烧到耳根。
白玉曦面色一暗,默默收回那三十二个赞!
“脸,红的像,猴屁股!”狼女随口一说,吐出个鸡腿骨。
白玉曦眸色一亮,又悄悄将三十二个赞还给了狼女!
沐冷尘满脸窘迫,终于抿着嘴问道:“你……你没事吧?”
“险些摔了。多亏你拉了我一把,走罢!”花梓也有些尴尬,可忽而想的明白,他不过顺手扶了下,便是不小心亲上了又如何?
到底他还是琉虞的人,到底会去做他的雪域驸马。
花梓心中有些空落落的。转身便朝住处走去。
刚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明儿我同狼女回兰村,你就自个儿回雪域去罢。”沐冷尘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眸子闪了几下。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花梓想要抽回手,却又挣脱不开。
白玉曦倏然起身,跳下树去,就要冲将过去。
思茗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把拉住他:“师兄!”
他回眸瞧了眼玉花梓,终于转过头来,随思茗朝远处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晚风拂过,沐冷尘玄色衣衫轻轻扬起,摩挲花梓手腕,她觉着有些痒痒,却又无力挣脱。
沐冷尘望着她,眸子里似藏了千言万语,却如何都说不出半个字。花梓终于皱着眉头,猛一抽手:“沐公子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沐冷尘手上落空,情急之下,终于吐出一句话:“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
花梓望着他殷切的眼,瞧了半晌,终于还是垂下头去,默默说了声:“不用!”转身便走。
有些人和事,不该奢望,便要晓得放手,姐姐执着了许多年,心心念念,终了这本以为可以白头终老的一心人,转眼就与他人结了连理。
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贪念那一点点温存。姐姐既已走了这条路,自己万不能重蹈覆辙,步了后尘。
姐姐傻,自己可不能傻,若自己也傻,谁来守着姐姐护着姐姐?
白玉曦和思茗站在山石之上,此处僻静,夜深人静,月华轻轻流淌,漫过思茗眉间眼角,将一朵梅花钿笼上一层柔光缱/绻。
“怎不把她带回摄灵殿?”思茗声音清冷,却透着柔情。
“我自有打算。”白玉曦盘腿坐在山石之上,闭目凝神,虽入夜已久,山石之上依然留有白日余温,思茗坐到他旁边,深深望着白玉曦的脸。
许久,白玉曦忽地睁眼:“还有事?”
“大不了杀了她!借穆羽峰之手除去她不是正好儿?师兄你为何……?”思茗眼中透着寒光,语气却平淡如斯。
杀个人,在思茗和白玉曦看来,皆不是什么大事,哪怕只是心情不佳,瞧着谁不顺眼,顺手杀了,也无甚大碍,更何况玉花梓是这么麻烦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她死了又如何?”白玉曦微微倾着身子,攫住思茗的眸子:“玉花梓,动不得!”
“为何动不得?”思茗很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可他重又闭上眸子。
“你质问我?”白玉曦冷冷盯着她,高高在上,似不可侵犯的王。
“不敢。”思茗垂下头去,退后三步,她打小跟着他,自是知道他的脾气,一眼便瞧出,他是动了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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