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比沁和李季伶赶到难民营时,那里满地狼藉,断壁残垣,破碎的尸体残骸,脑浆血液染红了整个营地。难民营充斥的腥臭的味道,以及还存活的人们疼痛的惨嚎声,失去亲人的痛哭声。
离李季伶最近的地方有一对母子,孩子被炸断一条腿,断腿根部还吊着一块红肉,孩子已经陷入昏迷,而母亲则眼神呆滞浑身颤抖的抱着孩子,甚至连哭都忘记,那麻木不仁的表情似乎被抽空灵魂。
“你不能这样抱着他,要马上给他止血。”李季伶冲到母子身边,对着呆滞的母亲大声说道,伸手就要为孩子的断腿清理包扎。
“别碰他——”母亲睁着猩红的双眼,看到李季伶欲碰他孩子的时候,瞬间抓住李季伶的手,并歇斯底里的想要咬断她的手。
诺比沁迅速反应先一步打晕癫狂中的母亲,将李季伶的手拉回来。
“她丧失理智了。”诺比沁看着母亲时而呆滞涣散,时而狰狞躁狂的眼神便知道这雌性已经完全丧失理智,而且没有办法挽回,从此以后她就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这种样子甚至还比不上返祖的雌性,完全返祖的雌性至少还会保有自己的智慧,可以和他人互通心意。而这种丧失理智的雌性,活着和死了根本没有区别。
诺比沁后怕的看了看李季伶,如果当时梵没有迅速果断的抽出李季伶的记忆,她会不会也变得和这个母亲一样。诺比沁想都不敢想,这也是为什么梵抽走李季伶所有关于倒塔秘境记忆的时候,诺比沁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的反应。除了诺比沁也有不想让李季伶知道的事情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这是唯一能让李季伶不变成‘人形兽’的办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一座公办的难民营瞬间就变成这样,到底是谁这样残忍,这些难民又能碍到谁?
李季伶无助的环视着周围,头脑一片混乱……
诺比沁细细的观察着难民营四周的残骸。以及空气中除了血腥味,所弥留的其他气味,迅速断定这里是雷系能力者远程攻击造成的。可是身为能力者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诺比沁走向不远处的一位灰发苍苍样貌老太的人问道:“刚才是什么情况?这里坚守的护卫军呢?周围布施的防御结界,怎么撤销了?”
这个星球并不存在老人。而如此老态龙钟模样的人,说不定还没有诺比沁活的年岁长。只是由于进化物种不同,又由于生活环境所迫,所以看起来就像个苍老的糟老头一般。
“你是从其他难民营来的吧。这里的护卫军昨日就全部撤掉了,防御结界也一并被撤除。刚才一阵惊雷劈下,正好击中这难民营,大家死的死伤的伤。你还是赶紧去别处吧,这里已经被贵族放弃,我们这些人就只能自生自灭了。”老者仰天长叹,沉痛的说完这些。似乎也已经放弃了生存的希望。
“不会的,诺比沁亲王是不会放弃我们的。”李季伶义正言辞的反驳道,其中存在蹊跷,而他们不能这样误会兢兢业业为封地居民奉献拼命的诺比沁。
“别给我提诺比沁那个没人性的杂碎。”老者突然嚷道:“什么‘战栗之神’,都是放屁。我糊涂才信仰了他千年。要不是他插手西北部的事,我们岂能落得如此地步,那些该死的贵族将我们的生活弄得一团糟,还不如让我们被西征军接管,也许我们的生活就能改变。”老者对叛军用的‘西征军’这个名字,无不显示了他对帝国贵族深深的恨意。
“你骂谁杂碎。”李季伶怒发冲冠,抡起拳头就想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人。管他是不是老人,活了这么久却不明是非随意辱骂诺比沁的人都该好好教训一番。
“阿唯尔……”诺比沁抓住李季伶的拳头,摇了摇头。
“为何你对诺比沁的成见如此深?”诺比沁继续问道。
“不仅是我一个人,你问问在场还活着的人,有哪一个不恨他的。”
“为何?”
“为何?因为他放走了西北部那两大该死的贵族掌权人,还将镇守这里的大部分兵力都送给了那两人。他们是一伙的。否则这场战役怎么结束的这么糊里糊涂。他们就是想搪塞我们,才不将最后战事情况告诉我们。”
“对呀,我们是不如贵族智慧高,但是我们的双眼会看,心也会去感受。他们以为平民好骗好欺负。以为这场草草结束的战争,随便给我们一个理由,我们就会接受,”另一个人突然附和起来
“对呀,没错。这样的结果我们都不能接受。我参军的儿子至今杳无音信,该不会成了他们贵族之间斗争的牺牲品。他们只知道窝里起哄,连累的却是我们这些最无辜的人。”
李季伶听着大家对诺比沁毫无根据的言论,心里委屈极了。诺比沁兢兢业业的在西北部为大家重建家园,为未来的生活打基础,可在这些人心中却是这样一副形象。他值得吗?
李季伶满眼疼惜,不甘又委屈的看着诺比沁,所谓众怒难犯,此刻李季伶也不敢贸然站住这些失去理智的人的对立面,这样只会更加抹黑诺比沁。而诺比沁却是用一种释怀的眼神安慰着李季伶,他没事,再大的委屈他都经历过,这些只是小菜一碟。
李季伶一想到小时候,自己被封地的人小杂碎小杂碎的叫着,心里别提多气愤多失落,可是在场的人对他们并不了解的诺比沁一口一个杂碎的叫着,她真的很心疼诺比沁。
“诺比沁不仅放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