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默有些疑惑的转头去看沐湛。
虽然来人低着眼神没有看她,但是她却知道,这个是人楚昌!
沐湛为什么要把楚昌调来?!
“三娘,这是我信得过的人。”沐湛神色平静道。
“起来吧。”余默应了一声,楚昌身子极为细微的顿了一下,然后才站起来,忍不住抬头看了余默一眼,立刻僵住了。
这夫人长的真像三娘,只是能年轻七八岁,要漂亮上许多,竟然连声音也是像的。
很快楚昌就回了神,低下头去。
沐湛注意到楚昌除了惊讶意外外没有别的表情,就放了心,让楚昌下去了。
余默看着沐湛,见他不解释,也就不再问,叮嘱他一些事情,然后告别。
看着沐湛走出去,快到了门口,余默突然叫住他:“大郎!”
沐湛回过头来,沐湛望着他问:“你信我么?”
沐湛有些意外,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余默笑了出来:“信我就好。”
沐湛走了。
过了几日,余默出去上街在家里很近的一个戏楼里听戏,问身后的楚昌:“卫长家是哪里的?”
“长安。”楚昌简断的道。
“哦,长安啊……”余默应了一声,再问:“……什么时候跟的殿下?”
“八年前。”
“那怎么跟的殿下?”余默又问。
楚昌一顿,暗想着这夫人是不是怀疑我,就道:“为护我大陈正统。”
与是便再没了问话。
护大陈正统么?
为什么她不这样觉得?
她甚至有一种,因为她曾进了宫,楚昌心生怨恨,进而叛了穆渊的感觉。
所以她觉得,楚昌甚至到了现在都没有成亲的错觉。不过她并没有问。既已嫁了人,与其他男人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
夫妻做不了,是连朋友也做不了的!
因为一般的关心,也会有让人觉得过界的危险。
心下不由感慨了一句:人生啊!就是这样……
在戏楼里还是有贺喜的,余默并没有避着他问话,也不觉得需要避着他。太刻意了反而不好。贺喜心里很满意,人只有放下的时候,才会如此坦荡。
又过了两日,就到了除夕。
年年岁岁大都是独自一人,还以为今年会有什么不同,没想到还是一个人。
余默摸着肚子,心里想着甜丝儿现在在干着什么,好好吃饭了没有,长高了多少,过的怎么样。
甜丝儿过的很好,有穆湦的疼爱宠溺,过的很好,但也会受委屈。
往年过年的时候,穆湦总会带阿不花进宫,甜丝儿虽然已经三岁多,却从来没有进过一次宫。因为穆湦不在乎,余默不想她去,而她又不是个嫡出的。
等余默失踪以后,穆湦就将她挂在了无所出的阿不花名下,成了她的孩子。
从那以后,她也算得上是嫡出的了。
这样,穆湦进宫时就会带着她,而她慢慢的也与太子穆煜相熟,有时候会玩在一起。
不过年关有一次进宫,两人提起自己的生母,穆煜先说先生教他读书识字,甜丝儿说:“我阿娘也会教我识字。”
穆煜看甜丝儿那骄傲的样子,想起自己的娘娘从来都没有见过,更别说教他识字了,就说:“疏良容她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甜丝儿不服气,就说:“阿娘去买礼物很快就会回来。”
小孩子正是较真的时候,穆煜想起大母说过的话,大家都确定疏良容死了,就反驳道:“买礼物怎么能用不这么长时间?都好几个月了,你阿娘要是没死,也是不要你了。”
甜丝儿一听就哭了起来,向平安静乖巧的她就上手去打穆湦。甜丝儿从小的时候,余默就给她吃空间里的东西,又帮她梳通经络,所以她长的很健康外,身上的力气也大,穆煜一个七岁的孩子,被她一推之下差点推倒,心下也火了,两人就打了起来。
因为顾忌着甜丝儿小,穆煜下手却不敢下狠手,没想到被甜丝儿抓破了脸,看到她跑了,就追上去将她推进了水池里,所幸被人救起,并没有出事。
不过因为受了寒气,下午就发起了高烧来。从来不生病的孩子生起了病来是很厉害的,吃了药也不见好,清晓就拿了余默做的药出来,穆湦却信不过余默的医术,并不给她吃,后来到半夜烧的厉害了还是不见好,才敌不过清晓的恳求,让大夫验了药,才把药给孩子吃了。
没过两个时辰,甜丝儿的烧就开始慢慢的退下去了。
穆湦守在榻前,看着女儿,第一次为了余默湿了眼睛。
余三娘,学了七年的医术,就已非同寻常。
那个女子聪慧、冷静、理智、坚韧,心性极好,不骄不躁不妒,是自己守着那一份虚妄的感情,冷待了她。
其实这八年的相处,他早已知道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只可惜他先遇上的是大娘,先爱上的也是大娘,所以才负了她。
现在回想起来,三娘那种脾性,才是他最喜欢的。
她不过是,没有才情罢了。
可是如今他才知道,才情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不,她应该是一个有才情的,不然学医七年,怎么可能制出的药比一些成名的老大夫都要好?
只是可惜,她清醒的时候他糊涂,他清醒的时候她消失。
穆湦擦出眼角的泪,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心里道:三娘,你惹能回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放下心里的那份感情,好好对你。
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