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湛收拾好,连夜离开住处。
可是到了地方,可是到了地方,并没有找到人,下边人得到的消息,已经是好个月甚至是一两年前的消息。沐湛只得让人一边查下去,一边再去查火药的事。
等这件事忙完,已经两个多月后了。
沐湛再想去见余默的时候,管衡就劝他:“殿下去见她也是好的,只是已经说清楚的话再去见人反是徒增伤感,等于是再伤了两人的心一次。”
沐湛突然觉得,管衡的说法或许是对的。
此时他自然也发现了管衡的伎俩,只是已经没了办法。好像时光消磨掉了勇气,真的有些不敢去见她。管衡在这时问:“殿下,你有没有想到过一个问题?”
沐湛示意他说,管衡道:“她要是跟了你,万一我们失败了,至少她还能安稳的活着。您真的忍心看着她跟我们一起受苦?要是真的爱她,才应该以她的安危为重。只要我们将来成功了,不管她是谁,处在哪里,什么身份,你想要她还不简单?”
沐湛自然知道权势的好处:“可是我想要她心甘情愿。”
“难道你变成了帝王她便从心甘情愿变成了心不甘情不愿了么?爱一个人难道会因为一个人身份地位的转变而去爱或不爱吗?”管衡诧异的反问他。他一听这话就知道沐湛对余默是半点都没有死心。
这话听起来极为的有道理,可沐湛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知道,真正讲起道理来,他是讲不过管衡的,只好说出自己的想法:“既然相爱了,就会接受对方的一切,同生共死。我会心疼她,但不会因为心疼而将她陫出在生活之外。
人生其实是一个过程,非一个结局。
先生,三娘不是重生怕死的人,她不介意。”
管衡心下对于余默的认知顿时又深了起来,他也明白沐湛不可能看上一个庸俗的人,再加一把力的劝道:“我只是怕你见了她,反是做好的决定全黄了。”
沐湛心下一惊,觉得管衡没有哪一句话说的比一句更击中他的内心。是呀,三娘是个聪颖的人,哪怕自己不说,她也能从他的神色上判断出来,如果见着了她失望难过,自己要是心软了怎么办?
管衡见色识意,心下放了些心,叹道:“殿下不去见她,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最好的。”
沐湛沉默了下来,管衡这时又安慰他:“二先生的年龄应当不小了,谁知道他有没有未婚的妹妹女儿或是孙女没有,若是你不娶余三娘,总得娶个人吧?”
“她的诊断怎么样?”就算过了两个月,沐湛还是记得让人去给余默把脉的事情。
管衡摇了摇头。
自此之后,沐湛变的更加的沉默内敛,给余默写了好些信,但都是没有让人送去。
时间长了便越是想她越是想去见她,但却没有动身。
期间捎出过两封信,但却是连半个字的回音都没有。沐湛很信任管衡,也很了解他,知道他不会私下扣住他的信,心下就明白,余默是不想再与他有半分的往来。
到此,他便用心在了自己的大事上。
这一辈子,他一定要走到权力的巅峰之上,不想因为自己的处境,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因为多方面的掣肘而不得不放弃。
倘若,他的太子之位一直能坐到现在,也不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还要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倘若,父亲健在,兄弟齐全,他的身份能表露在天日之下,他也不用下狠心的去舍弃。
一年两年三年。
在一次偶然里想得到余默消息让孝嘉去查时,从他的神色里了不对,那一次追问之下,知道余默近况的沐湛大怒,将撞到他枪口上的人罚了一个遍,当晚就喝的大醉。
他知道她在学医,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她原是能生的!
沐湛感觉到了很可笑,这事情就像是个天大的讽刺,嘲笑的他悔恨不跌!
他因为她不能生育而放弃了她,可原来她是能生的!余三娘竟然是能生的!
不过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等本来后一翻追问,他才知道,他写的四封信里,竟然没有一封落到她的手上!
全被元鸿给扣下了!
从此,很长一段时间,有两三年的时间,沐湛的性格都变的有些阴沉多疑。
准备、谋划、商议、练兵……
一切就绪,只待时机。
二十多年的筹谋,若说要是只为夺取那个位置,十年前便已经可行。
可是沐湛要的,不止是一个皇位而已!
如意八年的时候,沐湛终于忍不住,去见了余默一面。
他知道余默已经不将他当成一回事,只是想偷偷的看一眼。
只是未曾想到,那么隐晦的目光,也能被察觉出来。
沐湛在余默眼睛望过来的时候,慌张的逃走。
他更没有想到,余默会跟上他,无论他的速度多快,都甩不掉余默。
最后,沐湛只得跳到墙上,低头问余默:“小娘子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这一次,沐湛用的是真正的相貌,却没有想到余默会认出他来。一个冲动之下,他问余默:“听说西山的枫叶红了,景色极好,你要不要跟我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