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拿着药草,那干枯的药草散发出独有的味道。t这还没熬煮成凉茶,单单闻这味道,程一就感到很舒心。
被这药草一‘熏陶’,程一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婶子,你这药草哪里来的?”
“是三崽子到山上去采的。他在医馆里当学徒,说这个好用。”王大婶一说到自家学医的娃子,心里眼里都是骄傲。在这村里,识字的、学医的,可都算得上是‘了不得’的人物。
“他们医馆收这个不?”程一晃着手里的药草向王大婶问道。程一打算采些药草到医馆去卖,换些现钱,以解燃眉之急。
王大婶连镇上都很少去,更别说知道镇上的医馆有没有收这种药草。“我不知道。你咋突然问这个问题。?”
程一原本也没打算隐瞒些什么。她诚恳的看着王大婶。“不瞒你说,婶子。这家里再过几日就会断粮了。我想着能不能采些药草去卖?补贴家用。”
“断粮!?”王大婶机械式的重复道。“那先从婶子家装些米去。”王大婶拉着程一的手,就要往她家去。
程一拉住王大婶。“不了,婶子,你们家也不容易。这事我能解决。就是你帮我问下,七斤哥他们医馆收不收这种药草?”
王大婶共生了五个娃。前两个命薄夭折,后两个是女娃子,最后一个是崽子。以往上有老下有小,这人多粥少,王大婶家过得很艰辛。直到近年来,两个闺女嫁人了,三崽子王七斤到医馆当学徒。日子才慢慢好起来。但是老两口一天天老了,还得种田糊口并且省吃俭用的攒些钱,将来给三崽子讨媳妇用。所以他们家也不容易。
程一的话也是有理的。王大婶松开程一的手。“三崽子,今天得空就在家。我直接喊他过来,你好好问他。”王大婶说着就转身往家去。
不一会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清秀腼腆后生走到了程一的家门口。
他头戴青色缁撮,身穿浅灰麻布短褐,脚踩葛履。短褐虽有些泛白,却是干净整洁;葛履虽有些磨损,却也是端正齐整。从他身上找不出半点泥腿子的农家子弟的影子。
“我娘说,你找我有事。”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
“你就是七斤哥吧。”常听王大婶骄傲的提起她家三崽子。但是这还是‘如今’的程一第一次见王七斤。
王七斤长得跟程一想象中的不一样。想象中的王七斤应该如同王大叔一般黝黑结实。没想本人却是如此这般的文雅秀气。
王七斤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程一一眼。“你不认得我了吗?”
王七斤打小就和程一认识。两家成为邻居之后,两人感情变得十分的好,形影不离的。直到王七斤到镇上的医馆当学徒,再加上长大了,懂得男女有别。两人便逐渐生分起来。两三年没有面对面的说话了。
“我之前生了场大病,很多事情记不得了。”程一原本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因为大病而一命呜呼的。程一便以此为借口,模糊十四岁之前的记忆。
“大病?记不得事?没请郎中看看吗?”王文轩紧张而关切的看着程一说道。
“看过了。郎中说没甚大碍。过些时日就会好了。”
其实郎中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本体与灵魂是不同人,怕是再高深的郎中都治不好这种失忆。
程一不想在这方面多做纠缠,就随便一句带过了。
“是这样,那就好。”王七斤欣慰的说道。
寒暄了会,该进入正题了。“对了,七斤哥。你们医馆收不收这种药草。我想摘些去卖。”程一拿着刚才王大婶送过来的药草朝王七斤问道。
“收是收,但是你并不懂医药,怎么去摘?”王文轩从王大婶那里得知了程一的想法之后,心中就有疑惑。这药草不是随便就能采摘的。
“我是不懂医药,但我可以拿着这些药草去比对。”程一盯着药草,仿佛是盯着铜板,眼睛都要冒出光来了。
“这是行不通的。”王文轩一开口便‘击碎’了程一的想法。“药草很多都长得极为相似。但是有些有益处,有些却是有毒性。你不懂医药,即使拿着比对,也是会出错。乱采的药草,医馆是不会收的。”
“那可怎么办?”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现在又落空了。程一很是失落。一切又回到了原地。为米发愁,为银子‘折腰’。
“你不用泄气,我今天得空。可以陪你去采些,顺便教你分辨之法。”王文轩说着话的时候不敢直视程一,在一旁小小声的说道。
不早说,程一死灰复燃,直盯着王七斤。“七斤哥,你这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王七斤被程一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躲开程一的目光,腼腆的说道。“你先准备下,我也回去背药篓。”
“我这就去准备。”程一此时的心境如古木逢春,十分的愉悦。
“那个……以后莫叫我……七斤。我师傅帮我起了个学名叫王文轩。”说完王七斤脸如火烧,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一看王七斤羞涩的模样,抿嘴偷笑。这王七斤虽真是涩腼腆有趣,不过也是个有条理、好相处的人。
程一向程达理告知了一声,嘱咐他看好程二。之后便背上背篓往王七斤家去。
“王大婶。”程一朝正在自家院子里忙活的王大婶喊了一声。“七斤哥呢?”
王大婶朝屋里一喊:“三崽子,一一来了。”
王七斤走了出来,??扭的朝王大婶说道:“娘。我有名字,叫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