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幽谷的气氛一时怪异无比,殷甫见黑衣男子不动,动气大喊道:“小畜生,你还不过来!”
黑衣男子好似这次才回过神,脚尖一踮轻巧落地,越过人群缓步走向殷甫,殷甫看着黑衣男子面具下黝黑的双眼,双手颤抖不停,但还是坚持伸手想解开黑衣男子脸上诡异的面具,黑衣男子一动不动,静静的站着,武林人士和黑幽谷众人都面露不解。
黑衣男子的面貌一点儿一点儿被殷甫掀开,他的手越往后越是颤抖不已,最后见到黑衣男子的全貌时,殷甫闭上双眼,双脚控制不住的向后退去。
武林人士看见黑衣男子的真容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倒不是都认识此人,而是震惊黑衣男子的年岁和那一张无害的娃娃脸,有些去过香凰城的人,认出了这黑衣男子,正是殷甫唯一的亲孙——殷思源。
殷思源脸上没有平日里的嬉皮笑脸,他嘴角虽然噙着笑,却没有人感觉到他的笑意,反而是一种渗人的寒冷,殷思源看着瞬间老了许多的殷甫,眉眼收敛低唤道:“爷爷。”
“啪”的一声,殷甫已经睁眼怒视面前的殷思源,殷思源不顾脸上的明显的红印,脸上划开一抹浅笑道:“爷爷,你何必和我动气,小心自己的身体。”
殷甫这会儿连冷哼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双眼赤红的看着殷思源,殷思源无奈的叹口气。回身对黑幽谷的人吩咐道:“除了此人,别的人格杀勿论。”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仿佛把殷甫身上最后一点儿温度也给生生扯着了。
殷甫记忆中初见殷思源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笑嘻嘻的,虽然人花心贪玩了一点儿,但是殷甫从来不觉得这孩子心眼坏,可就是自己一直认为单纯不懂事的孩子却说出了如此冷血的话,他难道不明白他这一句话,死的就不是这里几十个人,还有垣国上下无辜的百姓吗?
殷甫来不及去质问。他看着殷思源面无表情的轻松挥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毫不费力的挡住自己微弱的进攻。单手点了自己的穴道,让自己一动不能动。
殷甫瞪着眼睛质问殷思源,殷思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道:“爷爷,我也是三年前你找打我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垣国人。但这一切都太晚了。”殷甫不能说话,但他听清楚了殷思源说的每一个字。
殷思源和殷甫说话之际,伊人秋已经带着黑幽谷众人大开杀戒,武林武士已经精疲力竭,阮京慕已死,殷甫也被控制住,更甚的是,不知从哪儿又冒出许多灰衣人,殷甫眼睁睁的看着武林人士一个一个在自己眼前倒下。身边和自己相依生存几年的孙儿却是如没看见般,面无表情。
梁老站在殷思源身边,面上的表情也不多。脸上的神情好似放松了许多,这是他在黑幽谷几年都不曾有过的放松,梁老眼神淡淡的扫过阮京慕的尸首,说不上是如愿了,还是失望,梁老几不可闻的叹口气。转身步履蹒跚的向一边走去,这时候的梁老和刚才那个精力充沛的梁老相差很大。经过刚才一站,他仿佛也比以前老了好多。
武林人士越来越少,地上的鲜血已经随着小溪把银河全部染红,所有人都好像身处在地狱中一般,诡异阴沉...
最后一个武林人士倒下的时候,殷思源忍不住摇头自语道:“好好的来我这儿干嘛?”说完他看了眼地上阮京慕的尸体,想了一会儿才吩咐道:“把他厚葬了吧!”
伊人秋应是,殷思源才转身离开,几个灰衣人就来架走阮京慕的尸体,还未走几步,就见一黑影极快的从眼前飘过,嘴里大呼:“留下你的命来。”
殷思源眼睛一眯,伸手去挡,可黑影却是向梁老闪去,梁老现在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几个灰衣人被黑影几下迅速解决,梁老也是一眨眼功夫就“嘭”的一声倒地了,黑影利落的从身上掏出瓷瓶,全部洒在梁老身体上,梁老来不及呻/吟,整个人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殷思源面色阴沉看着来人,来人嘴角一勾道:“思源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了景!”
“呵呵”
来人正是当今国主萧玉景,他对着殷思源笑了笑走近阮京慕,从灰衣人手里接过阮京慕的尸体,找了一块干净地方,脱下自己外罩的黑色纱衣铺在地上,这才把阮京慕放上去。
殷思源看着萧玉景不急不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国主你这是做什么,既然早就来了,为何不出来救迟老,你现在这般惺惺作态又有何意思?”
萧玉景看着殷思源不语,但眼里的怒火却如何也掩饰不住,殷思源无趣的摸摸鼻子道:“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您,您是看准了梁老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完才出来吧!这样万无一失也是为了垣国不是?看来这孰轻孰重你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果然是国主,不管遇见何事,你都能保持冷静,草民真是佩服。”说完低笑出声。
其实殷思源的话说对了一半,萧玉景的确是看出梁老的体力已经消耗完了,才趁人之危出手,但自己并不是为了垣国大义不出手救阮京慕,而是阮京慕在来的路上发现自己跟踪,点了自己穴道,帮自己隐去了身上的气息,过了银河把自己藏在隐秘的地方而已。
殷思源的内心其实也很火大,梁老是摄魂咒的施咒者,他死了就抵入没有了发号施令者,这无疑让那些中了摄魂咒的人都成了废物,对自己再也没有用处。
殷思源心里越这样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