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百花争艳的时节,一声尖锐的“退朝”,一众大臣都躬身退出了大殿,萧玉鸿看眼又被刘德叫停住的萧玉漠,苦涩的摇摇头离开,萧玉鸿一路无言,回到自己的屋内便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从小一直伺候自己的宝豆儿,宝豆看着自己主子算不上好看的脸色,乖巧的站在一边,连呼吸声都放慢。
萧玉景其实不是那种看重名利的人,“太子‘这样每个皇子都惦记着的头衔,也许是因为他被立为太子时,实在是太轻松,自己并没有努力过,这样一个大家都惦记的太子头衔就落在了他的头上,萧玉鸿自然也不会推却。可现在自己根本不用耍任何心机手段就占了十几年的头衔,突然在自己脑袋上摇摇欲坠,萧玉鸿内心怎么能没有一点儿变化?他是不在乎名利,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己荣/宠/了十几年的身份,一/夜之间换做别人。
看着萧临棋日渐喜爱贤王萧玉漠,看着自己的母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浓/宠/,看着以前面对自己总是带着讨好笑意的大臣脸上露出的不安...这些无一不让萧玉鸿感到无奈,他也问过自己的母妃对这件事的看法,可是母妃每次的回答都是四个字“静观其变”,萧玉鸿从来没想过自己既然会为了太子头衔的事而感到紧张,而现在...想到此,萧玉鸿只得苦笑着摇头。
宝豆儿看着自己主子那一脸愁容,自然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是自己只是一个太监,只能老实本分的待在自己岗位,
萧玉鸿抬眼看着宝豆儿,一如既往的好言:“宝豆儿啊!本王发愁可以理解,你小子有什么可愁得,看看你那张苦瓜脸。”宝豆儿听见萧玉鸿还有心情说这些,自然立马小子回答:“太子殿下。奴才天生就长着这么一张脸,你也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习惯呢?”
萧玉鸿呵呵一笑,走过来敲宝豆儿脑袋。“你小子还敢和我狡辩了。”
“奴才不敢。”宝豆儿抬眼看见萧玉鸿嘴角淡淡的笑意,胆大的加了一句:“奴才只是说的事实而已。”宝豆儿说完,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萧玉鸿低沉的笑声,宝豆儿低下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玉鸿走到门外,宝豆儿连忙跟上,萧玉鸿指着庭院内的一颗老梨树,“它活了多少年?”
宝豆儿看了眼自家主子,看着萧玉鸿神色如常,才老实的回答:“太子殿下刚搬进东宫时,国主说太子爱吃梨子。就命人移来了这颗梨树。”
萧玉鸿半天才若有所思的点头,“哦,原来有那么久了,可这么多年,他怎么好像没有一点儿变化?”
“太子殿下。您是天天看着,自然感觉不到它的变化?”
萧玉鸿侧头看着宝豆儿问:“那你可看出了它的变化?”
宝豆儿随意扫了梨树一眼,恭敬回道:“变高了,壮了,今年的花开的也比去年多。”
萧玉鸿颔首,无声的看着老梨树上盛开的一簇簇白色小花,小花白色似雪。如那次那人穿的裙衫,清秀的小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后来是连客套都懒得给自己,再后来她笑的很甜,可是那不是给自己的。
“宝豆儿,我们出宫看看。”
宝豆儿知道萧玉鸿已经许久没出过宫门。现在突然说要出宫,他稍稍愣了愣才笑着连忙应声道:“好,那主子换身衣服吧。”萧玉鸿大步转身走进屋内。
走在街上,宝豆儿跟萧玉鸿紧紧的,深怕自己和主子走散了。走在前面的萧玉鸿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看着四周,平时明亮的双眼,这会儿看起来有点儿无神,他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那样随意的走着,直到走到一扇朱红色大门面前,萧玉鸿才不信邪的仰起头看着门上的匾额,上面清楚写着“悠然居”三字,萧玉鸿摇头苦笑。
他这样子落到身边的宝豆儿眼里,宝豆儿有些难过的撇开眼,他跟了萧玉鸿这么多年,萧玉鸿一个抬手一个眼神,他就会明白萧玉鸿需要什么,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感觉到了当今风光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喜欢了一个叫君如亦的姑娘,先前萧玉鸿每天都喜滋滋的,后来宝豆儿知道了,那是因为瑜贵妃说会帮着太子,如果可以,瑜贵妃还会向国主求赐婚,可是不知道从那天开始,太子殿下的心情慢慢不再那么兴奋,虽然脸上依旧带着常有的笑,但是宝豆儿怎会看不出那笑容里面的牵强。
萧玉鸿的心情一日不如一日,宝豆儿知道国主不同意太子娶君如亦,再后来太子竟然冲动的在招待缅国使者的宴会上失态,惹怒了国主,好像真正的一切都是从这会儿才开始的,国主对太子大不如以前,不要说朝堂后宫,就是在这东宫,宝豆儿都时常听见有宫人私下议论太子要不保了,宝豆儿每每听见都会拿出自己的身份,对这一干长嘴之人毫不留情的责罚,有时候刑罚重了点儿,还有两个人没挺过去死了,但是这一切萧玉鸿当然不会知道,他一向不太管东宫的事,一心都放着为国为民上,可现在...宝豆儿觉得自家太子殿下有种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门里面传来了声音,好像是准备开门,萧玉鸿立马拉着宝豆儿闪开,躲到另一个拐角处藏着,萧玉鸿没敢探出头,但是他清晰的听见一个冷清的男声,语含无奈的说:“你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总往外面跑。”
“哎呀!你不懂,越是生病,就越要出来透透气,否则我心情就会不好,心情不好我就不想吃药,不吃药病就不会好,病不会好,我心情就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