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自小和自己一起在院子长大,她经常把客人赏赐的东西分给自己,妈妈高兴给彩蝶的吃食点心,彩蝶都常常留给自己,好不容易熬到殷公子为彩蝶赎了身,可现在偏偏又得了病,她日夜伺候着彩蝶,彩蝶白日里常强颜欢笑,怕自己为她伤心,入了夜在睡梦里,她都经常看到彩蝶咬着牙,额头上不停冒着冷汗,以前经常来拜访的大家公子也假惺惺的来看望几次,后来发现彩蝶快要活不了了,一个个都躲了开去,唯一一个还常来看彩蝶的就剩下眼前之人——殷思源。
想到这人今天又不死心的带来了大夫,小朱打心底里高兴,虽然心里知道医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心中一直带着一种淡淡的期望,就算自欺欺人也好,反正只要有人来给彩蝶看病,她都是笑颜相待,她对着殷思源道声谢,连忙请君如亦和景进屋,急急忙忙的跑去泡杯茶放到君如亦几人面前,才带着苦涩的笑意道:“劳烦每次殷公子对我家小姐上心,小朱真不知拿什么报答殷公子的大恩大德。”
殷思源摇了摇头,“彩蝶今天怎样?”
“还是老样子。”小朱低下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是任谁都可以听出她言语间的悲切。
君如亦最受不了这种悲悲哀哀的气氛,站起身道:“小朱姑娘,你先带我看看你家姑娘。”
小朱轻轻点头,君如亦回头对殷思源和景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君如亦本想着彩蝶该是住在别的什么屋内,可是看着小朱直接转身向内走了两步,掀开两层碎花蓝布,透过一层素白的纱巾君如亦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安静的躺在/床/上。
小朱带着笑回身,看着君如亦轻手轻脚的走着,“姑娘早晨才睡下,吵不醒的。”
君如亦点头,小朱才转身轻轻掀开纱帘。君如亦看见小朱这样,心里忍不住一片酸涩,明明刚才才告诉自己彩蝶吵不醒,可是她自己掀个纱帘都是小心翼翼的。小朱娴熟的帮/床/上之人盖了盖被子。才侧身让开,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君如亦只觉得这笑意看着使人更加忧伤。
君如亦走过去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个柔弱女子,彩蝶比第一次见要白上许多,但却是苍白,本就纤细的身子,这么一病看着就像只剩下一把骨头连着皮,额头上冒着一层薄薄的汗,干裂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好似实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君如亦直接坐到/床/沿上。从被子里拿出彩蝶的手腕,彩蝶的手腕比一般女子都细很多,要不是亲眼看见这上面带着皮肉,君如亦还以为自己刚才是抓着一根头。
君如亦手搭在彩蝶的手腕上,闭目静心。站在一旁的小朱,手指拽的紧紧的,看的出来很紧张,因为这又是一次希望。
君如亦细细把了一会儿,小心的把彩蝶手腕放了回去,摇着头起身,小朱看着君如亦一系列动作。手指一下松开,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可指尖却怎么也停止不下颤抖。
小朱突然没了勇气去问君如亦结果如何,直接笑着道:“君小姐先到外面坐着喝点儿茶?”
君如亦颔首转身向外面走去,可转身的一瞬看见小朱指尖的颤栗,君如亦突然觉得彩蝶真是好命。身边有这么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姐妹。一想到“姐妹”二字,君如亦脑海里就浮现了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君如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君如亦还记得上一世自己父母刚去世没多久,君如然就发了高烧,那时候自己心里很害怕。看着躺在/床/上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君如然死死拽着被子,嘴里不停的叫着爸爸妈妈,君如亦只觉得自己心如刀割一般,那时的自己真的很怕君如然就这样离自己而去,每天每日每夜的守在君如然的/床/边,现在小朱应该也和那时的自己一样害怕吧?
殷思源看着君如亦脸色不好的走出来,心里立刻黯然了下来,本来想着君如亦解毒的本事不错,医术也定是不差,彩蝶这次说不定就有救了,可现在看到君如亦表情,殷思源心中不免失望。
君如亦坐下半天也没人开口问她,她发愣完全不是因为彩蝶的病情,而是自己突然想到君如然,殷思源和小朱不问,自然是从君如亦那张苦涩的脸上没看到一丝希望,景看着这三人,心里暗自叹气,出声问道:“君,彩蝶姑娘怎么样?”小朱和殷思源听见景的问题,视线都落到君如亦的身上,君如亦一时还没回神,景伸手拍了拍君如亦肩膀叫道:“君?”
“啊?”刚回过神的君如亦还是一脸茫然,看到小朱和殷思源一脸紧张的样子,才想起自己还没告诉他们彩蝶的情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彩蝶姑娘的病其实要是再早点儿医治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了?”
殷思源耳朵最尖,逮住了君如亦话里的关键字,睁大眼激动的问道:“你说不会这么麻烦,那就是彩蝶还有的治?”
君如亦不满的斜睨兴奋的殷思源一眼,“也不知道你花钱都找了那些庸医,搞得拖了这么久,真是小病也给拖成大病了。”君如亦自己抱怨完,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放在桌子上,交代小朱道:“我一会儿派人给你拿药材过来,煎熬的方法我也会一并写给你,你识字吧?”小朱自听到君如亦的话,就控制不住的喜极而泣,这时更是高兴的连连点头道:“我跟着姑娘学过,一般的字都认识。”
君如亦笑着颔首,拿起桌上的瓷瓶递给小朱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