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主院内室,浓烈的药香弥漫整个室内。

李氏靠在榻上浑身无力,发髻乱作一团,毫无精神力来整理。秋香端了一碗药送到李氏嘴边,被她挥挥手拒绝了。喝药管什么用,又不能挽救李进良落狱的事实。

“老爷在书房吗?”李氏有气无力地问。

秋香眼神闪烁,不知该如何回答,被李氏冷酷的目光盯着,支支吾吾地回道:“老爷他在阮姨娘那儿。”

“这几天都在?”李氏更加觉得气闷,憋了口郁气在胸口。慕康成这几日不仅甚少来宽慰李氏,连日歇息在姨娘院子,这阮姨娘是年初时李氏为其纳的,不几日就得了慕康成的欢心。

李氏一想到自己竟然为了丈夫接二连三地纳妾,犹如踩了狗屎般恶心。

秋香伺候李氏多年,岂能不知李氏的心理,但不得不提醒李氏一个既成事实。

“听姨娘院子里的丫鬟说,姨娘有俩月没登记月例了。”秋香谨慎地回话。一般府里的侍妾都会按时记录在册,由主母掌控。

李氏听闻猛然坐直了身体,面带疑虑地说:“你的意思是,阮姨娘她可能是有了?”

秋香自然留意到李氏语气中的不安,嫡子慕亦弘年纪尚幼,府中再多一个男嗣,未来还不知会怎样呢。

“老爷似乎已经知道了,昨晚连夜吩咐厨房给阮姨娘院子里增添分例,还开了药方子,不知是不是保胎的。”

李氏觉得嗓子口火得要冒烟,怒道:“老爷竟然绕过我擅自给她添分例?这是欺我已无李家这座靠山,不再把我放眼里了吧!”

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想从榻上爬起来,却无奈地跌坐下去。

秋香急忙上前扶稳了李氏,劝慰道;“太太别着急,阮姨娘的事还没定论,再说老爷也不能无时无刻呆在姨娘院中。”

话中有话,李氏自然明白,遂把火气压住了,来日方长,现在不是急着处理后院事情的时候。

转而问道:“打听到那位总督大人究竟是何人了吗?”

李进良还在狱中受煎熬,李氏本拖了人想去探监,却被人拒绝说此次事关重大,总督大人特令无关人等一律不得探视,除非有圣上口谕。

这总督大人从何而来让人一头雾水,李氏只得多方打探,想走通这层关系。

秋香回道:“本来消息隐瞒得很紧,传闻圣上非常看重这次的案子,特设一位总督来办案,听闻总督不是别人,正是七王爷!”

李氏再次惊坐起,“你说什么!”

秋香只得重复了一遍,总督大人不是别人,正是圣上最*信的亲弟弟萧逸!

世人皆道七王爷暴虐残忍,本逍遥自在不问朝堂,怎的突然上任总督管起朝廷之事来了?

即使疑虑太多,也无人替李氏分忧,她只能祈祷兄长能逢凶化吉,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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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光明殿上埋头批奏折的圣上听到萧逸的话,不解地抬起头来望着下面毕恭毕敬的弟弟。

“前后思量了下,觉得不能辜负皇兄的美意。”萧逸俯首答道。

“美意?哈哈,老弟你真是。谁不知道我想惩治贪腐已久,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帮鼠辈异常狡猾且成群结队,想要连根拔起实属不易,你若能担任总督一职,替我肃清风气,实乃挑战,谈何美意啊。”

圣上停了硃批,语重心长地诉苦,萧逸改了性子帮他治理贪腐可是最佳,只是不知他是因何改变主意,要想着曾经三番四次劝说都没能打动他。

萧逸对圣上俏皮一笑,却很沉着地回答;“万事皆有因,我只是看皇兄为几个蛀虫操碎了心太难过,所以才自荐的。”

圣上相信绝没那么简单,比定是有何事触动到萧逸的底线,才惹得这个弟弟亲力亲为。

“你就别骗我了,还不把条件摆出来?”圣上挑挑眉毛,一副戏谑的口吻。

萧逸被人看破心思倒有点不好意思,颇有点神秘的意味,直说:“皇弟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圣上洗耳恭听。

“慕家三小姐医术高超,让她给我治病。”

慕家?慕康成的三女儿?圣上不知从何起女子医术都超过太医院的院使了。

“慕康成不行吗,非要那什么三小姐?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传出去不好听吧?”圣上竟然跟萧逸打起了商量。

萧逸却摇摇头,十分坚定刚才的提议。

罢了罢了,这个江山他萧阳都能拱手让给萧逸,区区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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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公听说什么总督大人在门口等着传圣上的口谕,还心想哪来的狗屁总督,前个在光明殿侍奉圣上时,丝毫没听到风声。

直到他膝盖软了跪在萧逸面前时,突然有种萧索之感,气数已尽。

跟着总督大人萧逸传圣旨的太监一口气将圣旨读完,无非是曹公公贪赃枉法,弄权腐败,占用公款,建造庞大府邸并欺男霸女,现责令关押,听命候审。

要说这曹公公本应安枕无忧,都是因为李进良在牢中吃不了苦,屁股一沾上稻草就哭爹喊娘,没有严刑逼供就把曹公公贪腐的证据倾囊相授。

还包括把慕悦音送给曹公公当夫人的龌龊事。

京城巡捕得了萧逸的指示,忙将证供呈上,巡捕只是抓捕嫌犯,罪状认定还得听从王爷的指令。

所以在萧逸发话前,李进良也只是暂时被收监。

侯安翻看着证供,一项项读给萧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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