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闻言笑看皇上问:“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过春秋时期,有个叫晏婴的人?”
皇上沉吟一声,眉头紧锁,想是在极力搜寻有关晏婴的资料。只一会,只见他抬眼,目光中闪过得意之色,看着屈宁说:“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晏婴乃是齐国有名的政治家,身任相国职位。此人满腹才学,文韬武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宁儿写的格言莫不是出自晏婴之手?”
屈宁听了连忙解释道:“不,皇上。此格言并非出自晏婴之手,而是晏婴在一次陪同齐景公游览已经被齐国灭亡的纪国旧地。那时的纪国因经过战乱,市面萧条,一片肃杀景象,到处都是战争中留下的废虚。在游览到一处废虚之时齐景公发现了一个金壶,打开金壶一看,里面刻着朱红色的铭文,铭文写的正是:吃鱼不要吃背面,骑马不要骑劣马。”
“哦?”皇上的语气讶异,脸上是浓浓的兴趣,看着屈宁,他的眼眸里闪耀着极度的赞赏和宠爱,“这么说来,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不成?”
“皇上英明,事情正如你所想。”屈宁不失时机赞了一句,这才开始不动声色地解释说:“当年齐景公看到铭文上的字时,由衷地赞道,‘这格言多么形象深刻啊。【吃鱼不要吃背面】是说鱼的背面有腥味,不好吃;【骑马不要骑劣马】是说劣马任性,不听使唤,不能骑着它到远方去。
晏婴听了连忙凑过来看了看金壶上的格言,连连称赞,‘当真是含义深刻的格言哪。’赞完,他看着齐景公话锋一转说,‘不过大王你理解错了。【吃鱼不要吃背面】是告诫国君不要把百姓的收获全拿走;【骑马不要骑劣马】是告诫国君的身旁不要安排阿谀无能之人。’
齐景公不解地问道,‘你是怎样得出这样的解释?’
晏婴说,‘一个人吃了鱼的正面还要吃鱼的背面,岂不是贪得无厌之人?马不离人,就像臣不离君一样。劣马就好比国君身旁的无能阿谀之人,这样的人只会奉承拍马,没有建树性,多造可恨可怨之事。更有甚者,凭借一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国君的面前做一翻歪解,导致酿成许多的冤案。皇上若是重用了这样的人,只会令有才能有抱负的人望而生却,不敢出策;能言善辩的人不肯做使臣;能征善战的人不肯破阵杀敌。这样一来,内政、外交、国防都无人出力,朝政败亡的局面就会随之而来。到时,国将不再是国了。’”
屈宁的一翻解释,听得皇上心情沉重。他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屈宁一眼,看到屈宁虽然和平时并无不同,但她眼眸里不经意流闪的机灵智慧却已经昭然显示,她的所言必定含有别意。
皇上身子向后一靠,斜身靠着榻背,看着屈宁意寓深长地说:“没有想到宁儿不但才华横溢,而且连古人的典故也知道得这么详细。不知,宁儿是否还能再说一个这样有趣的典故?”
屈宁闻言笑了笑,不语,而是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盘香喷喷的炙肉,从中夹起一块,连着筷子递给皇上说:“皇上,这是宁儿吩咐御膳房的人,按照我们家乡特有的秘方制做的,请你品尝一下。”
皇上大感意外和感动,连忙喜孜孜地伸手接过炙肉,正要品尝一口,却突然看到炙肉上有一条头发,此头发看上去粗糙油腻,毫无生气。知道是厨子炙肉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不由得脸色一沉,高声叫起来:“来人啊。”
语音一落,从外间匆匆跑进一名太监和宫女,神色慌张地跪下施礼,战战兢兢地等候皇上发言。
皇上坐着不动,只是把炙肉拿在手中。他虽然不动不怒不语,但周身却散发出一股威慑之力,让人大气都敢喘一下。他静静地坐着,淡淡地扫了一眼太监和宫女,这才声色缓沉道:“你们立刻去传做此炙肉的厨子过来。”
“是,皇上!”太监和宫女领了旨,连忙快步离去。
直到此时,屈宁才敢看皇上,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怎么啦?”
皇上把手中的炙肉递给屈宁,语重心长地道:“宫中厨子,必须是万里挑一,卫生更是要讲究,不可以有半点不卫生的情况发生。但是你看,此炙肉,竟然粘有头发,如此粗心大意的错误,厨子们怎么可以犯下?”
屈宁接过糕点看了看,点点头,“哦,真有一条头发,怎会如此粗心大意呢。”她说着把炙肉重新放回盘子里,微微地看了一眼炙肉,这一眼,她的眸子里闪过一种不可捉摸之色。
“就是!此乃不可原谅的过错。”皇上脸色暗沉,语气森然,想他九五至尊的人儿,竟然会吃到粘有头发的炙肉,实在有辱他的身份和皇位。
此时,窗外的夜色更沉,一阵微风吹过,带起满院的树叶轻荡,荡出一窜动听的自然音乐,清晰入耳;房间里的烛火愈发的灼红如火;屋子中央处垂着几个镀银的香球,用金丝刺上花纹,金辉闪烁,在微风中摇摆,喷芳吐气,阵阵香味轻袭而来,让人心涧清甜香酥,精神怡爽。
不一会儿,太监和宫女带着一位厨子走了进来。那厨子长得牛高马大,粗壮的身材,浓眉大眼,身上的衣服油迹斑斑,乌黑脏兮,周身带着浓浓的油腻气息。只见他神色惊恐地跟在太监和宫女的身后,看到皇上,连忙跪下请安。
皇上看着厨子,冷‘哼’一声说:“朕问你,今天给云裳殿做炙肉的可是你?”
“回皇上,正是下臣”厨子恭恭敬敬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