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屈宁起床吃过早饭便去杨煜的房间看他,发现他还没有起床。她的心里便开始愤怒,心想,你一个男人肩负着那么多人的责任,却每天醉生梦死,不愿意面对现实,今天我屈宁不打醒你,便不是我屈宁了。
想着,她气愤地走了过去,一把揪住杨煜的耳朵,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
杨煜痛得脸上抽筋,连忙告饶:“宁儿,痛啊,你轻点。”
“你也知道什么叫痛吗?”屈宁大吼一声,放开手,看着醉眼朦胧的杨煜,此时的杨煜,全身是酒味,可想而知昨晚上他喝了多少酒。他的衣服脏乱不堪,头发篷松凌乱,胡子有史以来最长,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有许多天未打理过他的胡子了。
这样的人,跟平时俊雅儒气的他判若两人。当然,这样的他,让屈宁看了更是气愤。不就是在几十万士兵的面前输了一场战斗,至于这么久了还不能从这场败局中走出来吗?
她努力地平息心中的火气,看着杨煜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你输了战斗至今耿耿于怀,我也不勉强你一定要去面对。但是,我一定会强行把你赶出我的府中。你知道,我的府中不养无用无心之人。我府中个个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责任和担负。你身为男人,只顾自己的感受,却从来不去想自己肩头上的责任和负担。你既不愿意对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姐姐们和馨儿负起责任,那么,我们也不勉强你。只希望你能够离开我们。不要让我们见到你,以勉我们恶心、心烦。”
她的一翻话句句如刀子一样地剐向杨煜的心,让他的心似乎要滴出血来。他默然地睁开眼,充满血丝的双目顿时没有了生气。
“我一直以为我的姐夫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对于个人的荣誉和得失便不会看得比责任和负担还重。他也曾经一度跟我说。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带着大兵来收服他时,只要我有这个能耐,他就一定会心悦诚服地降服我,跟着我。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似乎只是一个谎言。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就像一只可怜的乞巴狗一样。在苟且地活着,活得没有尊严,没有目标,没有生气。如此你为何还要活着?你活着究竟像要做什么?又想要证明什么?”
她的语气越说越严厉,字句更是犹如一把锋利的小刀。刺进了杨煜的心。她看着愕然怔住的杨煜,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扔到地上,看着杨煜说:“杨煜,你不要以为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只要你眼睛一闭,伸手用刀子一抹,你就会立刻到冥界报到。就怕你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杨煜的嘴唇嚅嗫了一下。想要辩解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屈宁鄙视地看了他一会,带着一个讥诮离去。
看到屈宁走了出去。杨煜顿时坐回了床上。他的目光突然之间变得深沉幽暗起来,唇角挂起一抹自嘲而又无奈的笑。心里忍不住道:宁儿啊,你现在这么强势,一个人可以肩负起一家人的责任和负担,又何必我强自出头,挑起责任和负担?
我杨煜输了一场战斗。带着五万士兵降入到魏军并不是要为魏国打天下,而是希望跟着你打天下。希望你能够挑起重振萧氏政权的霸业。只是你从未想过啊,现在的你。一心只为拓跋星粲。想我杨煜乃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而存活在世,存活在魏国?我现在颓废,沮丧地过日子,只因为你还未发现我需要什么,又想要做什么。你至于拿着刀子,字字捅上我的心窝吗?我也是有心,也是会痛的啊。
屈宁当然不会明白杨煜的想法,在她的心理,她安于现状,没有什么野心,更没有想过要离开拓跋星粲,自己去恢复萧氏政权,自己当皇帝。何况,她于拓跋星粲的感情真的是很微妙。两个人都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在那一个世界里,他是她刻骨铭心的爱人。到了这里,他是她无法割舍的亲情。所以,无论何时,她心里想到的都是他,想要为他统一北方的大计而出一份微溥的力量。
她才走出杨煜的院子,就见管家匆匆地迎了过来。见到她,管家松了一口气,连忙禀报:“王爷,皇后来了。”
“哦?”屈宁微微感到意外,她于皇后并没有什么交情,她怎么会突然来访?她立即看着管家说:“立即恭迎皇后。”
“是!”管家应了一句,于前面带路,带着屈宁往大殿中走去。
走进大殿,屈宁看到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几名妃子也来了,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她虽然对于皇后的无故造访在心里存了一份心,但她的面上却是不露痕迹。只是一脸平静地走到皇后和妃子们的面前,毕恭毕竟地行礼了几个大礼。
皇后看到萧傅雅走进来时,那步伐,那身材明明就是一个孕妇,虽然有宽大的衣服作为掩饰。但是,身为女人,还是一个有了孩子的女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萧傅雅有了孩子。
她心里忍不住沉了下去,当昨晚上皇上要她今天来看看萧傅雅的时候,她就知道皇上一定另有别意。他不可能会那么好心,特地叫她去看望萧傅雅。如今看到萧傅雅的身孕,她就知道了皇上的用意。萧傅雅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是皇上的,所以,皇上一是吃醋、嫉妒,二是为了保全皇族的面子,要她暗地里把萧傅雅肚中的孩子打掉。
想着,她的唇角闪过一丝残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