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的这一场病,断断续续地拖了尽半个月的时间才好。这半个月来,拓跋星粲无微不至地关照她。细到为她斟茶倒水、盛饭夹菜……
她很感动,却一次也没有表示过谢意。拓跋星粲也似乎不在乎她的想法,更不在乎回报,只是默默地为她做奉献。这半个月来慕容千辰一次也没有来过,只因他在忙着筹备他的婚事。
这天,屈宁还在睡梦中,便听到门外有人轻敲门扉:“公子,凌王有请。”
屈宁一跃而起,看到周围天色微暗,外面有丝丝明亮,知道是黎明时刻。她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去,打开门,看到管家恭恭敬敬地垂首在一边候立着,便惊讶地问:“这么早请我,有事吗?”
“小人不知,凌王只说请你一人过去有事商量。”
“哦。”屈宁点点头,说,“那么请你带路。”
“是,公子请随小人来。”管家的说完转身领先而走。
屈宁脚步紧跟着管家而去,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她扬了扬头,往拓跋星粲的房子看去。看到他的房门紧闭,知道他还没有醒。她收回了目光,脚步放轻地随着管家而去。
凌王府很大,两人走了许久,才穿过林中小径,迎面倏然一片大湖。湖面上烟波浩渺,雾水噬天,让水与天在雾气中溶为一体。还有一条松木搭建的渡口,延伸直湖里。渡口的尽头,泊了一艘两层高的豪华又大气的船。
管家领着屈宁登上了大船,自己退了下去。
大船上,摆有饭菜及酒碗,不见人影。船的四周放下紫色的帘幔,阻隔了人的一定视线。
屈宁在船上走了几圈,心中感觉诧异,不知道慕容千辰何以搞得如此神秘,要把她请到船上来说话?
这时,一阵登船的脚步声传来,她看了过去,看到慕容千辰从一楼走上了二楼。今天的他穿着金色的冠服,显得他神彩奕奕,精神饱满。
屈宁连忙向着他走近,拱一拱手说:“慕容大哥早啊。”
“早。”慕容千辰微微地笑着,“听说你生病了,为兄一直抽出不时间来看你。怎样,现在好了吗?”他走近屈宁的跟前,目光细细地,柔柔地游走在她的脸庞上,像是要从她的脸上得到答案。
屈宁在他这种温柔的注视中,不由得脸色一红,连忙低下头,轻声道:“已经好了。”
“嗯。”慕容千辰点点头,执起她的手,走向桌子。一边走,他一边看着屈宁说:“为兄一直很忙,没有时间去看你。所以,今天只好早起来看你。希望与你共进早餐,不知你愿意否?”
屈宁点点头,心里当愿意。她一直想找个机会与他单独相处,感受一下与他在一起的时刻将会是怎样,谁知进了凌王府后,却一直没有机会。如今听到慕容千辰如此说,正中她的下怀,却突然间觉得有些别扭。孤男寡女,一大清早来到湖边相集,于情于理说不过去。若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落入别人的诟语。只是,她在乎吗?她根本不在乎,何况她是男人,在凌王府每个人都当她是男人。
她与慕容千辰面对面地入座了,坐下之后,慕容千辰为屈宁倒了杯酒,他自己却喝起了茶。
屈宁微微一笑,说:“不公平啊,慕容大哥,我喝酒你喝茶,这很不公平啊。”
“我等一下还要去早朝,不能喝酒。请见谅。”慕容千辰的语气诚恳,端起茶以示自罚一杯他的不得已。
屈宁看了,连忙摇手说:“哎,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中。”说着,她拿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她睁大眼睛看着杯中酒,说,“这酒,很好喝呢。”
“如果好喝,你可以多喝一点。喝醉了,可以不用回去,楼下有床。”慕容千辰说着又为屈宁倒上了满满一杯酒,缓缓地说道。
“哦。”屈宁点点头,心想,床都搬来了,看来,慕容千辰是没有打算让她回去啊。
慕容千辰似乎很忙,他给屈宁倒了一杯酒之后,便开始吃饭。虽然他吃得缓慢,但是,却埋头苦吃,中间不再说话。
屈宁看了,也只得一边喝酒一边吃饭。
吃了一会儿,慕容千辰放下碗筷,看着屈宁歉意地说:“为兄赶着去早朝,不能陪你。不过,为兄希望你能呆在这里等我退朝。我一退朝必定赶来见你。还有,如果你在这里觉得无聊或者累了,你可以到楼下去休息。”说着,他站了起来,似有期待地看着屈宁。
屈宁迎着他的目光,知道他的需要,并点点头,说:“嗯,我会等你。”
慕容千辰闻言唇角飞扬,扯出一抹阳光似的笑容,一下子就感染了屈宁,让她的心情如阳光一样温暖。
“等我。”慕容千辰情不自禁地向着屈宁说了一遍,这才匆匆而去。
屈宁目送着慕容千辰走下一楼,又情不自禁地走到船栏边往下看,看到大船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渡口。
慕容千辰走下一楼之后,走向船与渡口链接的木桥上,停住,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屈宁一眼。这一眼,有着难舍的情意,把屈宁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身子,心跳却依然还在剧烈地跳动。
怎么搞的,她明明是以男儿的性别出现在慕容千辰的身边,但是,为什么他看她的目光总是以一个男人的目光看女人的目光?难道说……
慕容千辰很快就离开大船,向着岸边走去。大船亦缓缓地驶向湖中心。屈宁坐在船上百无聊耐,只得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湖面景色。此时是冬天,又是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