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看着慕容千辰的睡容,一时间想得入神。想到她在他梦中的各种可能信,不由得心中千肠百转,柔情万种。
啊,她是爱他的。这一世,她明明与他约定过:一生一世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但是,她明明那么爱他,为何现在她的心里却还能装下另一个男人?
她轻轻地转了一下头,看着平凡中自有一股不平凡气势的拓跋星粲。这个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在她的心里埋下了根,难以拔除。
她轻轻地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告诉自己,今生,于情,她不再续,于爱,她不再求。她要做的就是该如何消灭夏国,救出父王母后……
当屈宁退出去之后,大殿中沉睡的两个男人,都是不由自主地把眼眸睁开了一条缝,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默默沉思了。只是,这一份沉思,慕容千辰的是含着不舍的忧伤愁肠,拓跋星粲的却似乎含有别样的深意。
接下来几天,凌王慕容千辰也没再来过凌王府,而是住在自己的太子殿中。屈宁与拓跋星粲便又如前两天一样,每日里不是下棋取乐,便是谈天论地。
这一天,雪花散去,天空挂起一轮太阳,照耀着大地,把大地照得温暖如春。
拓跋星粲一时高兴,把桌子凳子搬到庭院里,要与屈宁在院子里下棋。下了一下午,最后成了一个珍珑棋摆在屈宁的眼前。
屈宁看了,捏着一个子怎么也放不下去。
这时,慕容千辰事隔几天后,再来看望屈宁与拓跋星粲,正看到两人忘我的下棋。他静静地立在一边,看到棋盘上的子,全是黑子,把白子逼到一个角落,白子已无还生之路,看来只有弃械投降。再一看,知道屈宁下的是白指,拓跋星粲是黑子。也就是说,在棋艺上拓跋星粲远远超过了屈宁。不但如此,在心思慎密,才华智谋上,这个其貌不扬的拓跋星粲也似乎占进了上风。这样的厉害角色,如果真能为他大燕国所用,那么,将来拓开燕国,何仇不成大事?
他这边想得入神,屈宁那边却已经‘哈哈’一笑,弃子投降道:“拓跋大哥果然棋艺高超,把小弟逼得无路可退,甘愿拜服。”
拓跋星粲微微一笑,自动收起黑子,看着屈宁缓缓地说道:“林儿下棋可谓是步步为营,为兄把你逼到这份程度上,也是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众所周知,此局变化百端,因人而施。忧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因愤坏事。自作聪明者反被聪明误。林儿却是身在局中能够自拔自省,不会成为当局者迷。从这一点上来讲,林儿岂不也是深懂棋艺的高超之人?”
“过奖了。”屈宁虚心一笑,为自己解释道:“我并不懂棋艺,只是把围棋十诀深记在心。”
“哦?”拓跋星粲一脸好奇,询问道:“何为十诀?”
屈宁一边收起白子,一边言:“围棋十诀:一、不得贪胜;二、入界宜缓;三、攻彼顾我;四、弃子争先;五、舍小就大;六、逢危须弃;七、慎勿轻速;八、动须相应;九、彼强自保;十、势孤取和。这一盘棋,我中了六、九、十诀,若我还看不清形势,势要与你争个高下,到头来,我死得将会是更惨。”
慕容千辰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道:“道德经有言:躁胜寒,静胜热,清静可以为天下正。杨小弟身在战乱的局中,不急不躁,却还能以静思危,做到弃子顾己,这份精明与才智,世上又有几人能比?”
屈宁听到慕容千辰的话突然在头上方响起,连忙抬起头,才赫然发现慕容千辰不知何时立在一边,不由得脸色飞红,惭愧道:“啊,慕容大哥何时来此?小弟只顾下棋,并未发现慕容大哥来此,有失远迎,还请谅解。”
“客气了。”慕容千辰摆了摆手,不请自坐,坐在了屈宁与拓跋星粲的中间一方。
拓跋星粲看了慕容千辰一眼,一边收子一边笑着为屈宁解释说:“慕容老弟在你退无可退时默然来此,为了让你专心下棋,他在此吃喝了好一阵子的西北风。”
他的话,真实中带有些风趣,让屈宁与慕容千辰听了都是会心一笑。
拓跋星餐转眼看着慕容千辰,诚挚地邀请道:“慕容老弟可否与为兄的来一盘?”
慕容千辰温尔地一笑,看着拓跋星粲坦然说道:“这种深奥的围棋小弟并不熟悉,小弟擅长的是双陆。不知拓跋兄是否擅长?”
“略等一二。”拓跋星粲点点头。
慕容千辰立即命人换了一副双陆棋子过来。
屈宁心情极好地坐在一边看着两人下双陆。其实,她于双陆并不熟悉,只是听说过而已。据说‘双陆’于晋时自天竺传入中原,设棋盘左右各有六路,故名‘双陆’。马作椎形,两人各用十五枚子相搏,骰子掷彩行马,先出完者为胜。
两人玩了几局,都是慕容千容为赢,他赢得不骄不燥,拓跋星粲亦输得不急不气,坦然自如。如是这般玩了许久,两人都自觉有趣,却也不再玩乐下去。而是心有灵犀地收起了棋子,互相谦虚地一笑。
屈宁也情不自禁微微一笑,这一笑,发自内心,发自灵魂。那笑容便如冬日里的太阳,又温暖又明亮,一下子就把慕容千辰与拓跋星粲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拓跋星粲只看了一眼,便即把目光转向慕容千辰,看着他沉迷的脸色心里暗笑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用一句话,把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