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跟谁置气呢?这不是你自己愿意让给旁人的吗?”难得见到宫谨冰这副模样,寒若不禁觉得好笑,只是怕他生气,强忍着笑意戏谑道。
话一出口,宫谨冰冷冷的眼神立刻扫了过来,寒若被看得肩膀一缩,赶紧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却不想意料之中的狂风骤雨没有来,反而听到他低低一叹,道:“我这是在跟自己置气呢。”
听到他的叹息声,寒若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几步走到他近前,嘴边的笑容收了玩笑之意,而变作柔情似水,“我昨日已经想好了,我要封你为如意贵君,只要有你在,我就会一世平安如意,我也要你伴着我一世平安如意,你可喜欢?”贵君的地位仅次于帝君,是相当于皇贵妃的存在。
“如意贵君?”宫谨冰玩味的重复了一遍,忽地扬起笑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对她开口:“若我说我不愿意呢?”
寒若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是这个反应,脱口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等到大局稳定之后便要归隐江湖的事情?”宫谨冰的眼眸漆黑如墨,此刻显出深不见底的幽芒来,寒若看不进他的眼底,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怎么能忍受他离开!
“不准!我不准!我不准你离开我!”寒若一连说了三个不字,看他神色,见他并无玩笑之意,忙不迭的继续道:“当初是因为宫谦冱占了丞相之位,你才如此说的,现在你是我独一无二绝不可缺的丞相了,你为何还要这样说?”
“宫诀凊绝对有能力胜任这个位子,我并不是绝不可缺的存在,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不知何时他收敛了笑意,用少有的严肃态度与她说话。
“或许对帝国来说你不是绝不可缺的,可对我来说你就是w,我不能想象失去你的景象!”寒若的声音不知不觉的提高,胸口翻滚着无法言说的愤怒与委屈。
“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他语气淡薄,简直可称得上是寡情了。
“谨,你到底是怎么了?”寒若从没见过他这样无理取闹,有些不知所措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企图让彼此冷静下来。宫谨冰却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冷道:“我只问你一件,你可愿为了我放弃其他所有人?”
那一句我愿意堵塞在喉中,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可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寒若只将那难以置信又受伤的眼神直直地瞅着宫谨冰,酸楚泛上,开口时已带了哽咽的语气,“谨,你从前不会如此的。”
“那又如何?”宫谨冰的眼中几乎失却了感情的色彩,泛过一道冷厉的光,他突然激动地开口道:“你从前也不曾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瞒着我!”寒若一愣,完全不明天他这又是提得哪一茬,连连摇着头否认,“我什么时候有事瞒着你了!”
“呵。”宫谨冰冷冷一笑,那锐利的视线似乎可以生剜下寒若的血肉一般,“我宫谨冰扪心自问,从未有过刻意欺瞒你的事情,纵要瞒你,也都是为了你的利益考虑,宫诀凊的事就是一桩。可你对我的欺瞒,可曾是为过我着想?当时我问你宫谦冱是怎么回答的,你是怎么告诉我的?现在还是,你的噩梦当真就仅仅因为宫诀凊和孩子吗?”
寒若从来不知道原来宫谨冰是这样在意自己对他的欺瞒,可是她总也有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事情,纵使彼此多么亲密,难道就没有保留属于自己的秘密的权力吗?更何况那是她心底最隐处的伤,非要她揭开吗?他可知道每一次揭开,都是一次鲜血淋漓的重新伤害吗?
面对他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寒若不觉有些气恼,还有一些不被他所理解的委屈,强压下心中酸楚,冷面道:“我无话可说。”
“是吗?”宫谨冰的笑容愈发显得冰冷刻骨,“你在噩梦之中,可不止喊了宫诀凊的名字啊。梦到最深处,你喊了另外一个名字,喊道那么小心那么痛苦,就像他是你的命一样。如此存在,你却一分一毫也不愿让我知晓,你到底是认为我宫谨冰的气量太小容不下旁人呢,还是你觉得告诉了我我会去伤害他呢?”
寒若的心头忽地一跳,她自己怎会知道自己梦呓说了些什么,可是噩梦的深渊是什么她却记得,凌迟痛苦一般地记得。那是为天地人间所不容的感情,她犯下了滔天大罪,她不能说,她怎么能说!
寒若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自己再被情感冲垮理智,那她今夜就要与谨冰无休止的争吵了,再开口,她已经换上了稍显平静与从容的语气,“并不是这样的,我不告诉你,仅仅是因为我已经决定此生都不会再与他有什么牵连了。谨冰,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最后一句才是她所想知道的,今天的宫谨冰完全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宫谨冰了。
“我本来是想派人打捞凤凰儿尸首的,他对你的伤害,我容忍不了,即便他死了,我也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与他,又有什么分别呢?”宫谨冰的语调中含了一抹深深的讽刺与冷嘲,这一句话,彻底伤了寒若的心,也彻底激怒了寒若。
她在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谨冰脸上,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两个字:“住口。”
“我说错了吗?”宫谨冰非但没有住口,反而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继续道:“怎么,我说中了你的痛处了?你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