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旁的事情,寒若心中陡得一惊,脑中立刻闯入了那个仙人一般的影子来,面上竭力保持镇静,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除了白凤儿,其他人怎么样了?”
“你是说凌影宫的人吧?”谨冰眉毛微微一挑,看得寒若一阵心虚。其实红菊堂的人是在暗中调查,自然不可能查得这么彻底,寒亦与寒若之事,只知道寒亦是救了寒若的人,而他们是兄妹这一事,自然是半分也不知晓的。不过寒若已经习惯了谨冰事事洞察先机,兼着到底是自己心虚,被谨冰这一问,难免有些不安起来。
知寒若者非谨冰莫属,一看她这态度便知不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这短短几日,你又爱上了一个吧?”
寒若赶紧低下头去,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拼命摇头,谄媚道:“我怎么敢!我可是死里逃生的人,怎么会呢!”
若不是如此,宫谨冰或许还会信她几分,可她如今这模样,却有点让谨冰如临大敌了,“怎么,就那么喜欢?”
“你,你,你这是打哪里看出我这么喜欢了?”寒若知瞒不过谨冰了,有些恼怒的嘟起了小嘴。
“你紧张了。”谨冰幽幽扫了她一眼,“你已经在我面前紧张他了,我连他是谁都还不知道,你就已经在担心我会加害于他了。”笑容无声无息地从宫谨冰脸上收走,一反常态地变得有些冰冷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不知为何微微恐慌起来,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觉,面对哪个情敌都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危机感,他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反正我们也逃不出去。”寒若避过了谨冰的眼神,很明显不愿再提起这个话题。
他比谁都清楚她固执起来的时候有多固执,只能微微一叹气,才将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告诉了他,“凌影宫的三人都已经回去了,似乎是因为其中一个人受了重伤的模样。”
“他怎么样了!?”寒若听到重伤二字,立刻紧张了起来。
“我虽然感激凌影宫的人救了你,却也不至于为没有利益的事情浪费女华的人力。”这句生冷的话,彻底打消了寒若想要进一步打探寒亦消息的念头。见寒若如此沮丧又担心的模样,宫谨冰无奈只能投降,继续道:“不过应该无恙了,他们原本也想来救你,但是我怕他们打草惊蛇,打乱我的计划,所以让女华的人拦下了他们。”
“女华能拦得住他们?”寒若轻声反问,她总觉得自己在谨冰面前越来越没出息了。
“你猜得没错,那凌影宫的主人伤好之后,女华之中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当时阻拦他们的是白菊堂小堂主玉宝相,他一时情急报出了我的名字,说我自有法子保你无虞,如果凌影宫冲动行事,反而会扰乱我的步伐,他这才收手。
寒若一愣,绞尽脑汁地思索自己有没有对他提及过自己对谨冰的感情,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便更加想不通寒亦在听到谨冰的名字之后就立刻收手的原因。却不知当时自己在梦中所喊,唯有对‘谨’这个字,贯注了最深最强的情感。对寒亦来说,只要寒若性命无虞,他不想再侵入她的生活了。那一夜,只当黄粱一梦吧。
寒若陷入了沉思,满满是对寒亦的思念与忧虑,她隐约猜到了寒亦的决定,自己恐怕与他,此生或许再不得相见了。心中业已决定将这段关系深埋心底,绝不能让任何人再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尤其是那一夜蚀骨的缠绵。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犯下了这等滔天罪孽,包括宫谨冰。
谨冰只能看穿寒若对那人用情似乎很深,却想不到竟会有这样复杂的关系在里面牵扯,见她神伤不已的模样,也只能出言安慰:“来日方长,你不要太伤心了。”
寒若摇了摇头,抬眸凝视作冰,“不会了,我和他,我们,没有来日可言了。”她的眼底,分明就噙着一抹哀恸至极的绝望来。
宫谨冰从未见过她对哪个男人流露过这样绝望的神色,暗中决定要查清那个男人的底细,他不能容忍任何对寒若有威胁的人存在。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竟陷入了沉默,寒若轻轻阖眼,将头靠在他的腿上,轻声道:“谨,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宫谨冰低头在她背上落下一吻,将承诺凝滞住,“我绝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日之后,宫谨冰果然信守承诺,寸步也不离去,日夜陪在寒若身边。有他在身边,寒若也觉得日子变得不再那么难熬。只是偶尔宫谦冱会来房中探视寒若,也不说话,只那样静静站在一旁不语,拿那温柔的眼神,倾注在寒若身上。
每当如此,寒若便会怀着一分奇妙的报复心理,他来之后,不仅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还加倍与谨冰亲昵调笑,宫谦冱往往不能忍受很久,便黯然离去。
寒若自己没有察觉,倒是宫谨冰觉出几分不妥来,略有些不满地与她言说:“你到底还是有几分在意他的。”
“说什么呢!?”寒若断然否认。
“若是不在意,你何苦故意刺激他。爱与恨同样是强烈的感情。若是不在意,便不会再多浪费一分一毫的感情才是。”宫谨冰虽比宫谦冱与寒若都年幼,可隐藏在年轻皮相之下的心却比二人都成熟许多,看事情也更通透。
当日宫谦冱对寒若说出了前因后果,使得她对他不能不心软几分,若是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不是也会将父母放在爱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