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的心猛地一跳,白凤儿不是第一个试探自己心意的人了,难道自己,当真爱上了宫诀凊?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她强硬的想着,纵是有这份情意在,也无法牵绊自己的决心,这是任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白凤儿见寒若半天不语,面色又变得铁青,自知失言,既然凤凰儿暂时无虞,他便也放心了。只是凤凰儿变成如今这模样,他又是痛心疾首,也暗暗下了决心,私下一定要找出凤凰儿,让他给寒若一个交代。
不想让寒若为难,白凤儿开口辞谢道:“娘娘,若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先行告退了。”
寒若闻言这才回神,点了点头许他退下,然后又提高了声音重新唤回了思婉等人。一番歌舞又一番详谈,此刻天色已渐晚,总算是又消磨了一天,寒若坐着肩舆回了关雎宫。
此牌正是晚膳十分,关雎宫内灯火通明,小厨房早做好准备,只消寒若一声吩咐,鹭央殿大桌上便马上会摆满美食。寒若踏足鹭央殿,发现驹是伺候着的一干奴仆,却不见宫诀凊的人影,忍不住向旁边的思婉问道:“他没来?”
思婉点了点头,道:“当值的宫女方才已经向奴婢禀告,皇上传话来说今晚宿在别宫,让您早点歇息。”
“什么!”寒若大吃一惊,宿在别宫?两条秀眉立刻深深的纠结起来,开口语气已经不善,“他宿在哪个宫里?”
“这,奴婢不知。”思婉轻声答道,似乎唯恐触怒寒若。
心中仿佛有一股无名烈火在燃烧,寒若挥退了所有人,连晚膳都没有心思再用,疾步回了翔凤阁,竟召出了美人红来询问。美人红惊诧不已,想不到寒若竟会向自己问皇帝行踪,可是主人之令不可不从,赶紧开口答道:“皇帝未曾宿在哪个宫中,从清早开始便已出宫了,至今尚未归来。”
寒若一愣,心中暗恼他竟出宫也不与自己打一声招呼,脱口而出追问道:“那他去了哪里?”
“这。”美人红面上显出为难之色,“属下不知,属下职权范围仅属皇宫,若主人想要知道皇帝行踪,属下立刻与其他分堂联系。”
“不必了。”寒若挥了挥手,让美人红退下了,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过于冲动了,竟向红菊堂打听宫诀凊去处,若是传到谨冰耳中,又不知要被他怎样一番数落。
想及谨冰,又倍感思念,两人又已数日不见,只靠书信往来,怎能一解相思之苦,怪道自己会移情宫诀凊呢。对了,就是移情二字!定是如此,如今自己身边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想来必是如此,自己才会对他有所心动吧?
一番胡思乱想中,寒若便这样合衣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不过便是在梦中也不安稳,纷杂叠乱的重重梦境,轮番在她脑中上演,正感疲惫不堪,却被宫诀凊一把抱住,所有的不安都变为了安稳,他的怀抱如港湾一般温暖平静。寒若却猛地一惊,自己竟然会梦到他?
这么想着,眼睛唰地一下睁了开来,与此同时,那颗小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眼前之人岂非梦中之人,眼前之景岂非梦中之景?
她完全不记得到底是何时这家伙睡在了自己身旁,也不知是何时自己竟将他抱得这么紧,心中暗骂自己警惕性愈发低了,慌忙便撤了手。
感受到怀中异动,宫诀凊随之睁眼,见她放开了抱拥着自己的手,便一用力,再次将她牢牢拥入怀中。先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湿濡一吻,才懒懒开口,“醒了?”
这话,就仿佛二人昨夜是相拥而眠至天光一般。让寒若昨日的气恼全部重新浮了上去,恨恨道:“我一个人睡得比较好呢!”
“嗤。”宫诀凊低低一笑,腾出一只手来戳了戳她那气鼓鼓的小脸,“有人是为我昨日不回而生气了吗?”似乎他也尚未清醒,此刻调笑的模样与他平日那清冷寡言的模样相去甚远。
“谁生气来着!你爱在哪儿过夜便在哪儿过夜!与我何干!”一边拍落他的手,一边恼怒地挣开了他的怀抱坐起了身子。可这话,便是怎么听怎么生气了。
他随之坐起,清俊的面容似乎染着浓浓的倦意,却仍不舍得敷衍眼前之人,自后抱住她,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几乎便是在她耳边开口:“是啊,昨日我去了宫外的嫣红阁,那儿的姑娘真是千娇百媚。”
寒若不可置信的回过头来,见他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便知他是在调笑自己,他平日断不会与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试探性的开口问道:“还没醒吗?”
他猛地发力扑将过来,寒若迎面倒下,他的吻便已铺天盖地的压下,寒若无法招架这汹涌的吻,只一力承受,吻渐情深,不知不觉已与他缠绵纠缠。只吻得她意乱情迷,气喘吁吁,他却陡然放开了她,“在你身边,永不清醒。”话毕,竟自倒头大睡。
寒若哭笑不得,见他沉沉睡容,便知确实累道极点,此刻心中竟不是在恼怒纠结他昨日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取而代之的,全部是温柔的心疼之情。忍不砖身轻轻吻了一吻他的倦容,抱拥住他,一起再度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寒若因睡得太多而疲软不堪,人虽已醒,眼睛却睁不开,伸手一摸索,忽觉大床空空荡荡,一惊之下,便睁眼坐了起来,“凊!”
房内桌旁人影听见她这样焦急的呼唤自己,连忙走了过来,“何事?”语气语调甚至是表情,都已恢复了平日模样,再没有早上那轻佻情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