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哥……”
盈盈烛光,流进女子晶亮眼瞳里,清亮似天边繁星,慕淮安望着自己倒映在她眸底的细小身影,像是要就此溺在其中,再也难以自拔一般。
“你没事?”
嗓音微敛,却仍是泄出几分不能自控的关切,慕淮安轻轻松脱搂在她纤细腰肢上的长臂,稍稍与怀中的娇躯,拉开了距离。
但是,指尖仿佛仍缠绕着那柔软的触感,丝丝缕缕,滑腻的钻入心底,挥之不去。
“没事……”
笑吟吟的开口,夏侯缪萦还沉浸在他的及时出现,对那些细微的举止,自然没有察觉。
如花笑靥,晃进慕淮安瞳底,有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似刺痛,却又偏偏叫他舍不得移开双眼。
短暂的沉寂之中,却听陡的一声痛呼响起,说的是:
“你没事,本大爷有事……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给本大爷抓起来,逼他们交出解药来……”
便听那一直叫嚷着的花花公子,此时一只手捂着已经麻软的臂膀,另一边却是气急败坏的命令着愣在一旁发傻的奴才。
“是。”
一群爪牙得令,迅速的集结,向着当中的一男两女逼去。
慕淮安几乎本能的微微挡在夏侯缪萦的面前,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夏侯缪萦只觉心中一暖,就好像是严酷冬日里的一块糯米糖,沁出些甜滋滋的味道。
轻走到男子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夏侯缪萦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目光扫上那群摩拳擦掌的小兵,唇畔漾开的如花笑靥,却是愈加肆意:
“不怕跟你们主子一个下场的,尽管放马过来……”
女子脆生生的话声,悠扬响彻在偌大的青楼里,似檐下风铃,随风飞舞,撞出一连串清丽的脆响,经久不散。
这活泼泼的威胁,果然有用,但见一群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家丁,瞬时一顿,面面相觑,踌躇着呆在原地,谁也不敢先挑头靠近。
正僵持着,却听一道尖细的嗓音,蓦地插了进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顺着话声望去,但见一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手执一把小团扇,扭着股小蛮腰,一步三摇,风火轮一般的卷了过来。
夏侯缪萦只瞧着她几乎要从衣领间跳出来的两团丰满,随着款摆的腰肢,上下左右晃动个不停……呃,这画面,实在是太具冲击力了……如无意外,这满头珠翠,浓妆艳抹、丰乳肥臀的徐娘,当时这家妓院的老鸨无疑。
果然,便听她人还未近身,捏着嗓子喊出的话声,又娇又尖:
“我的娘,这是要闹哪样?快来人啊,将王公子扶起来……”
眼瞅着自己的地盘,此时一片狼藉的模样,这老鸨着实肉疼不已。她不过跟老相好刚进房,衣服还没脱干净,结果龟公就来报出了这等事情,只得忙不迭的又赶出来,这一瞧,却是心都凉了半截。
她好歹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一边是出手豪阔、一掷千金的王家公子,另一边却是与皇族交好的南平国的世子,两方都是老主顾,谁也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慕公子,王公子……不管为了什么,就当是给徐娘我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这样揭过去……”
皮笑肉不笑的娇笑着,这徐娘心惊肉跳的打着转圜,只希望这样事情,不要闹大的好。
话音未落,却被那面色青白的王公子,给狠狠打断:
“揭过去?本大爷都快中毒死了,你还打算息事宁人?告诉你,若本大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让整家妓院,都给本大爷陪葬……还有你……”
瘦长爪子,直指夏侯缪萦,满脸肾虚,又怒又怕,气急败坏,好不热闹。
静静瞅着他这副嚣张样,夏侯缪萦笑的如花似玉:
“王公子是?你信不信,我能够保证你活不过吐出下个字之前……”
这施悠悠的一句威胁,果然有用,但见那还欲发作的王公子,顿时收声,一张面孔上,急剧变色,煞是好看。
夏侯缪萦越发笑得纯真而无害: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中的这毒,千万不能激动,否则毒气运行的更快,入了肺腑,可是没得救的……”
一身男装打扮的娇俏女子,樱唇婉转,话声盈盈,一字一句,生动鲜活,像野地里开出的第一瓣妖娆玫瑰,怒放如火,偏偏簇着刺,有一种禁忌的美丽。
慕淮安定定凝注她,墨色瞳仁里,流光熠熠,刹那间划过无数暗涌。
“我的姑奶奶……这位小相公,还请你高抬贵手,赶紧将王公子的毒解了……”
这老鸨瞅着眼前这比她家楼里的姑娘还要姑娘的小相公,一副肥腻的身子,就打算往她身上蹭,半途想到她下毒的本事,面色一白,又生生的顿住了想要占便宜的念头。进已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停在原地。
“公主……”
慕淮安低声唤道,那仅容两人所闻的沉沉嗓音,不自觉的会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仿若爱侣间不为外人道也的蜜语甜言。心中,轻轻一动。
“我知道,慕大哥。”
溶溶一笑,夏侯缪萦亦是低声回道。不需他开口,她也知他想说的是什么。
“这次我就看在慕大哥的份上,放过你……喏,这是解药……”
将手中的青瓷白釉瓶递给那老鸨,夏侯缪萦浅笑吟吟。她本来就没打算要那什么王公子的性命,不过是想要教训一下他的轻薄,吓得他也差不多了,况且她又不想真的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