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一路奔至西秦国王宫。
巨大的宫门外,夏侯缪萦瞅瞅那伸出手,看似要绅士的扶她落车的男子,然后将一双眸子视而不见的撇到一旁,便要自顾自的跳下马车。
赫连煊也不说话,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射向她,温厚大掌,闲闲的停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夏侯缪萦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在心里狠狠腹诽:张着个大手干什么?以为自己是丐帮讨饭的啊?
将娇艳欲滴的唇瓣,心不甘情不愿的抿成一条直线,夏侯缪萦一边痛快的意银着,另一边,却是十分没出息的伸出手去,挽住了男人的大掌。
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似有细小电流一瞬间在心底划过,酥酥的,麻麻的,有些不真切。夏侯缪萦本能的想要松脱这异样之感,但男人修长指尖,却已卷住她柔滑小手,紧紧裹入了自己掌心,手腕轻转,顺势一带,便将她拽下了马车。
哪知夏侯缪萦正在走神之中,脚下一个站不稳,遂被这股惯性牵着,直向男子身上扑去……那半分不由人的姿态,真真像极了投怀送抱……赫连煊望着她破茧蝴蝶般向他扑来,眸底神色,一闪即逝。如铁长臂,却是极其自然的缠住她细软腰肢,同时轻巧一压,便见女子娇软的身子,瞬时被他圈进了胸膛之中。
夏侯缪萦惊魂未定,下意识的望向眼前男子。此刻,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四目相对,呼吸相闻,仿若最细微的波动,都会引发无边颤栗,将对方狠狠嵌进彼此的身体里。
鼻端萦绕着浅浅龙涎香,缠绵而蛊惑,夹杂着男人似有若无的吐息,灼灼喷洒在夏侯缪萦脸容之上,一丝一丝,如鸣鼓击石,撞的她一颗心,砰然跃动,仿佛被拨乱的琴弦,急不可耐的想要破膛而出。
这样贴近的姿势,太过暧昧。面上烫如火烧,夏侯缪萦本能的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眸色一深,男人墨如点漆的瞳底,越发沉的不见一丝光亮,仿似夜色下无边的一汪湖水,将映进他视线的那道身影,牢牢溺在里面。
怀抱中的女子,越发挣扎如同不安分的小兽,锁住她盈盈腰身的大掌,却是陡然收紧,迫着她更深的贴合于他,彼此之间,紧紧相依,仿佛再无半分缝隙。
夏侯缪萦只觉身子蓦地一僵,连砰砰乱跳的一颗心,都似乎倏然停顿。但见此刻,男人如铁胸膛,紧紧贴住她的丰满,灼热体温,隔着轻薄衣衫,纠缠在一起,丝丝缕缕的传遍周身,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在她柔软上的触感……心似烘炉,越烧越旺,熊熊烈火,吐着幽蓝的光,舔在夏侯缪萦的心底,烧的她四肢百骸皆是滚烫,整副身子,仿佛正被人一点一点的抽光了气力,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劲。
强压住想要跳出腔子的一颗心,夏侯缪萦抬眸,狠狠瞪向那个不识男女授受不亲为何物的sè_láng男人,却见他唇瓣凉薄,蓦地勾起一抹邪笑,高大身躯,缓缓压下,俯于她耳畔,将低沉话声,一字一句,咬的缠绵而性感:
“记得本王警告过你什么呢?”
满腔绮思,尽数化为乌有,心头火烧,转瞬冰冷。
夏侯缪萦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气的几乎牙齿打颤,连青葱似的指甲,都不由的掐进了肉里,只有死命握着拳头,才能堪堪阻止自己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的冲动。
幽深眸底,映着女子咬牙切齿的娇俏模样,就如同一只浑身竖满硬刺的小刺猬,瞪着圆溜溜的杏子眼,表情凶恶,张牙舞爪,像是恨不能在他身上恶狠狠的滚过几遭,戳出几个血洞方才解气。
赫连煊突然好似心情大好,如削嘴角,不觉逸出一声轻笑。
那极轻浅的笑意,落进夏侯缪萦耳朵里,凉凉的,像被无数只小虫齐齐钻进了鼓膜里一样,激的她浑身一冷,不寒而栗,只觉肌肤上瞬时爬满密密匝匝的鸡皮疙瘩,簌簌往下落着。
“放开我……”
牙一咬,夏侯缪萦绷住烧的快要滴出血来的面容,低吼道。
但男人胸膛坚硬过石头,任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撼不动半分,仍是被他牢牢禁锢在怀抱之中。
夏侯缪萦觉得自己快被他磨疯了。也顾不得周遭齐齐非礼勿视的侍卫,会有什么反应,脚下一抬,便要狠狠跺向那个无耻男人的足面……就在这时,男人一双幽暗眸子,却陡的一戾,一瞬之间,整个人都仿佛散发出叫人心悸的阴鸷之气。
夏侯缪萦震了震,就连算好的打击报复,都不由忘了动作。
而与此同时,却有另一道男声,蓦地悠扬荡起,说的是:
“新婚燕尔,三王兄与王嫂当真是恩爱缠绵、如胶似漆……叫本王艳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