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琰美目挑了挑,“盼儿?原来北昌侯你与那水大夫已经这么亲密了呢……”
语声一顿,女子唇齿间逸出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那么你就要快点了……那水大夫现在被关在一个四面紧闭的房间,呃,就像是棺材一样……当然,它比棺材大一些,应该能撑得时间长一些,若去的晚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说这话的女子,一张精致的脸容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淬满了恶毒的笑意,将那一张原本娇艳如花的容颜,硬生生的扭曲的似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显得异常诡异而且可怖。
司徒锐不由的紧握双拳。
岑立夏心中亦是不由的一紧。
“司徒锐,你先去救盼儿……我不会有事的……”
她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在担心什么,但眼下,那个女子,却比她更需要他的出现。
司徒锐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容珞琰却已经替他出声道:
“是呀,毕竟这儿还有阿煊在呢……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缪萦妹妹的……”
女子眼波如水,款款瞥了对面的赫连煊一眼,“我说得对吗?阿煊……”
“我去救水姑娘……”
赫连煊沉沉开口,终是不由的遥遥望了岑立夏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即要转身。
司徒锐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彻:
“还是我去……”
赫连煊脚步一顿。不由的望向对面的男人。
岑立夏也望向他。
“我先去救盼儿……”
司徒锐低声解释着,“确定她没事之后,我就立刻来找你……”
他没有说让赫连煊留在这里照顾她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不用你嘱咐,那个男人亦一定会。
将她交托给他,他不用担心的,不是吗?
而且,此时此刻的她,或者更想他留在这里陪她,而不是他……尽管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这一个念头,令司徒锐心中一伤,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毕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们面对的是容珞琰,诚然,赫连煊留下,会比他留在这儿,更有用。
岑立夏何尝不知道,他是为她着想。他选择去救水盼儿,是因为他更加在乎她的安危。
她都知道。
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以她为先。
她从来不怀疑这一点。
“你去,小心……”
伸出手去,岑立夏轻轻握了握男人的大掌。
这样一个依恋般的动作,落入赫连煊眼里,仍是不由的一刺。
女子纤细柔软的指尖,轻轻触碰在他的掌心,司徒锐想要将她握紧,想要揉进他的体内,再也不放手。
这一刹那,他真的很想这样做。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回握了握她,然后转身,向着房门走去。
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暖,失却了,被灌入房间里的冷风一吹,便不知消散在哪里。
岑立夏不由下意识的蜷了蜷手指。
“夏儿,你还好吗?”
赫连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低声问道。
岑立夏点了点头,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对面的容珞琰却已经将话头接了过去:
“终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她脸上讳莫如深的笑意,有一种奇异的光亮。
赫连煊下意识的将身畔的女子,往身后护了护,“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一个维护的动作,戳到容珞琰眼里,只觉如此的刺目,如眸中的梁木,不除不快。
“阿煊你这么防备做什么?”
女子轻巧的一笑,“如果我说,我对缪萦妹妹没有什么恶意,你相信吗?”
迎向她刻意挑起的娇媚眸色,赫连煊面容却只有冷漠:
“如果你什么都不打算做,又何必处心积虑的将我和司徒锐引来,还将他支走呢?”
闻听此言,容珞琰似乎笑得更欢了些:
“没想到阿煊你原来这么的了解我……”
“不要拐弯抹角了……”
赫连煊依旧面容冷峻,不为所动,“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容珞琰瞥了一眼,他将身畔的那个女子,护得更严实了一点的举动,敛了面上挂着的笑靥,漫不经心般的开口道:
“阿煊你前些日子,不是问妾身要雪簪花的下落吗?”
悠悠抛出“雪簪花”三个字,容珞琰满意的看到,对面的男人,一时沉默下来。
“现在,我找到了它……”
女子突然开口道。
“你找到了雪簪花?”
赫连煊难掩诧异,不由望向身畔的女子。
岑立夏亦是同样的吃惊。
两人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容珞琰微微一笑,吩咐道,“来人……”
随着她的吩咐,房门推开,走进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手里还捧着一个暗红色的楠木盒子。
容珞琰从他的手中将盒子接过,然后,悠悠望了对面的一男一女一眼,吩咐来人:
“你下去……”
年轻侍卫垂头,毕恭毕敬的又走出了房间,临走之际,还不忘将房门一并又关了死。
容珞琰似乎也并不介意对面的男人尚存怀疑的眸色,只浑若无人一般,自顾自的将手中的锦盒打了开来。
随着机括弹开的一声脆响,幽幽异香,瞬时盈满整个房间。
但见那躺在盒底绒布上的一朵深紫花蕊,颜色艳丽,盛放如碗,薄脆的叶子葱翠,衬着累累叠叠的瓣蕊,每一片花瓣,都像是被玉石造出来的一般,晶莹润泽,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