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煊推门进来的时候,夏侯缪萦吓了一跳。;

看清是他,并没有让她感觉好受一些,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不由的漫过阵阵的苦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柳依依她怎么样了?”

手中紧捧着男人递过来的茶盏,滚烫的白瓷杯,熨帖着她冷腻的掌心,却不能温暖半分。

赫连煊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并没有靠前,他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眸里一片幽深。

夏侯缪萦看到他凉薄的唇瓣,一开一合,微微张翕,轻淡的字眼,就这样从他的口中吐出,说的是:

“她疯了……”

捏在指尖的杯盏,陡然一坠,夏侯缪萦本能的将它握紧,纤细的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漫出一寸寸的苍白。

“她怎么会……疯了……”

尽管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察觉到柳依依的不妥,但亲耳听到她疯了的消息,还是让夏侯缪萦一时不能接受。

赫连煊眸色沉了沉,出声道:

“大夫说,她很长一段时间,已经精神不好了……再加上连番的刺激,所以才会引发了病情……”

夏侯缪萦心中一凛。脑海里闪过,柳依依如泣血般疯狂的目光,恨恨瞪向她的情景,只觉异常的难受。

“是我害的她这样吗?”

她问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赫连煊沉默的望住她,将那一双澄澈眸子里的所有彷徨,都尽收眼底,面前的女子,如此迷茫而无措,像是轻轻一碰,她就会似透薄的泡沫一般,刹那破碎,任凭你再怎么伸出手去,也抓不紧。

“傻瓜,根本不关你的事……”

走近一步,将女子单薄的身子,揽在怀中,微凉的触感,在他的胸膛里一僵,绕开无数细小的疼痛一般,敛去了,赫连煊轻声开口道:

“正所谓魔由心生,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丝丝萦绕在夏侯缪萦的鼻端,叫人如此的熟悉而安心,夏侯缪萦伸出手去,轻轻回抱住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也很想像他告诉她的一样,安慰自己,不是她的错,但柳依依三个字,却仍旧似缓缓抵上心头的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在五脏六腑之间,一呼一吸,都仿佛带来阵阵闷重之感。

一切都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她不知道她能够做些什么。

将相拥着的男人,环抱的更紧,温暖的体魄,渐渐熨烫着她的寒意,一片茫然里,仿佛惟有他,才是夏侯缪萦能够触得到、捉的紧的真实与依靠。

怡兰轩。

“穗儿,你先出去等我吧……”

微微侧首,夏侯缪萦轻声吩咐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婢。

小丫鬟防备的望了一眼,对面的那个女人,然后小声的叮嘱道:

“公主,你自己小心点,奴婢就在外面……”

心情再郁郁,夏侯缪萦此时也不由的微微一笑。

的关门声过后,装扮雅致的怡兰轩里,便瞬时只剩夏侯缪萦与对面的沈岚霜了。

短暂的沉寂当中,沈岚霜的轻声一笑,便显得异常突兀:

“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婢,都是真心待缪萦妹妹你,当真叫人艳羡……”

夏侯缪萦并不在乎她这番话是否讽刺,淡淡道:

“你若真心待人,旁人自然会以真心回报……”

抬眸,沈岚霜瞥了她一眼,不以为然:

“是吗?若世事真的能如此简单,天底下又何来那许多的痴男怨女?”

一边漫不经心的朱唇轻启,沈岚霜一边将冲泡的第一遍茶水,倒了去,然后重又斟满,素手芊芊,推向对面的女子。

鸿雪洞白毫银针的清新香气,瞬时溢满整个房间,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夏侯缪萦却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缪萦妹妹,这是怕岚霜在茶里落毒害你吗?”

沈岚霜也不以为忤,浅浅啜饮了一口杯中的香茶,然后轻声笑道。

“缪萦不才,但茶里有没有毒,还是看得出来……”

神情淡淡,夏侯缪萦顺着她的话头接口道,顿了顿,续道:

“况且,我不认为岚霜姐姐……或者,你更希望我唤你沈姑娘……会在这个时候,愚蠢的将自己再扯进麻烦事里……”

沈岚霜明眸似水,悠悠转了转,然后,潋滟笑道:

“你说得对,我当然不会……”

这样的坦白与直接,倒叫夏侯缪萦不由望了她一眼。面前的女子,虽然一张苍白的脸容,仍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但眼角眉梢,却仿佛凝着毫不掩饰的湛湛浮光,这幅模样,全然不似她平日里惯有的温婉贤淑,诚如换了一个人般……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面目,不是吗?沈岚霜也知道她在看她,却没有丝毫的不适,依旧自顾自、好整以暇的浅啜着杯中的清茶,一把柔软的嗓音,似被这缭绕的茶香,也浸出一片盈润来:

“说起来,岚霜还要多谢缪萦妹妹你……让岚霜的父亲,免于牢狱之灾……”

夏侯缪萦始终淡淡:

“只怕沈姑娘谢错人了……令尊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况且,令尊虽不至于投监,但他收受贿赂,证据确凿,陛下已经免了他的官职,并着令他即日起程,去往蛮荒之地,有生之年,都不得再踏入永安城一步……这样的刑罚,对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户部侍郎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沈岚霜挂在唇边的笑意,似乎深了深:

“正因为缪萦妹妹你什么


状态提示:第226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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