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只是他们都跟这本书无缘罢了……”
夏侯缪萦强压住心底的悸动,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顿了顿,加了一句:
“又或者,这本书,早已焚毁殆尽,再也不存在世上了,也说不定……”
她知道,这个男人既然提了出来,必然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书就在她的手中,她却故意这么说,不过是想要看他,到底是如何知晓的罢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收藏的很好,果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
苦笑一下,最初的震惊和疑虑褪去之后,夏侯缪萦反而心平气和起来。
层层帷幔背后,男人探究的视线,如同火焰一般,灼灼的望住她,直叫人莫名的心慌意乱。
夏侯缪萦听到他暗沉的嗓音,曼声开口道:
“在下有幸曾得到过《禹氏秘录》的一部手抄本,虽然其中缺失甚多,并不完整,却也聊胜于无……”
夏侯缪萦心中又是一动。很显然,他绝不是毫无意义的提及这件事……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了呢?苦思冥想间,却听男人一把平整的语声,似一根没有起伏的直线一般,铺了开来,说的是:
“在下记得,里面有一种南疆的毒物,名唤‘赤眼毒蛛’,十分的罕见……而解这种毒的法子,乃是禹前辈独创的,除他嫡传的弟子之外,再无其他人知……夏大夫,你认为呢?”
夏侯缪萦陡然明白过来。一定是前几日,她在街上,救了那位中毒的陆老爷的时候,被这个男人撞见了,所以才有今天的一切……他分明是故意引她而来的……而她则不负所望的,屁颠屁颠的就送上门来了……所以人家说,好奇害死猫,就是她现在这种情况吗?
但奇怪的是,夏侯缪萦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悔不迭的。既然此人存心将她引来,就算她不上钩,也会有别的手段等着她,与其被人逼着,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自投罗网……好吧,她这都是些什么逻辑?
无所谓的笑了笑,夏侯缪萦暗暗吸了一口气,她深知,眼下的情况,狡辩或者否认,根本毫无意义,既然如此,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也罢。这样一想,遂道:
“阁下既然已有了自己的结论,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试探下去呢?”
男人目光如电,透过厚厚的帷幔,向她望来,竟像是要望进她的眸底,将她剖个一清二楚般。
夏侯缪萦听到他暗沉的近乎低语的嗓音,说的是:
“你似乎并不怕我……”
夏侯缪萦只觉心口,莫名的一跳。这男人的嗓音,似乎不知不觉间,变了许多……呃,有点似千年窖藏的美酒,醇厚而性感……显然,他之前一直在掩饰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为什么,他现在又要暴露呢?夏侯缪萦压了压那些没出息的心跳,暗暗咳了一声,然后开口道:
“你似乎并不怎么可怕。”
沉沉轻笑声,从男人唇间,一串一串的逸出,倒像是陡然听到了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般,那种发自真心的笑。
好吧,夏侯缪萦不想承认,这嗓音的确挺性感的,似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来此之前,我曾听过无数的传言……”
低沉的嗓音,悠悠响彻在苏木香缭绕的房间,像是暗夜里,缓缓升腾而起的一缕薄烟,如梦如幻,似半睡半醒,有一种妖异的性感。
夏侯缪萦听到男人语声轻曼,一字一句的开口,说的是:
“但显然,没有任何一种传言,能够形容你……十三公主,或者,我应该唤你,煊王妃,夏侯缪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