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悚然一惊,夏侯缪萦几乎呆立当场,飘忽的眸色,放眼望去,家徒四壁,却哪里有慕淮安的存在?

“慕大哥……”

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的嗓音,不能抑制的逸出丝丝的轻颤,灌满浓烈的恐惧与焦切,如同走丢在迷雾之中的小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寻回某些希望。(

赫连煊远远站在一旁,冷冽眉眼,如笼了厚重的一层寒霜,凉薄的望住对面的女子,不自觉箍紧的掌心,指节泛白,青筋毕露。

“他没事……”

清冽嗓音,划破满室暗涌,没什么情绪的响起。

夏侯缪萦蓦地回头,望向说话的男子,触目所及,却正撞到那一双古潭般深邃的眸子,冷冷的,带些嘲讽的寒意,攫住她。

“什么?”

夏侯缪萦只觉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赫连煊突然恨透了她这副懵懂的表情,不耐的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开,仿佛连再多看她一眼,都不屑一顾。只薄唇轻启,平声唤道:

“景垣……”

夏侯缪萦顺着他的声音望去,但见简陋的木门,摇摇晃晃间被推了开来,景垣毓秀挺拔的身姿,就这样出现在门口,而此刻,他堪堪扶住的那个人,却不是她一直在找的慕淮安,又是谁?

“慕大哥……”

心头一喜,夏侯缪萦紧跑几步,迎上前去。

只是,这样旁若无人的一个动作,落进赫连煊的眼底,只觉如此的刺目。

“慕大哥,你怎么样?”

站定,虽然面前的男子,除了苍白的脸容之外,看起来无甚大碍,但是,夏侯缪萦仍有些不放心,不由问道。

从女子娇嫩的唇瓣间,吐出的关切字眼,如此的自然,如此的轻缓,不需要掩饰的氲满叠叠的担忧,如同春风化雨般洒落人的心间。

慕淮安望着这几乎近在咫尺的一个女子,升腾的暖意,在体内的每一根血管里翻滚,像是慢煮着的热水,呼啸着,咆哮着,想要冲破一切的阻碍,暴露在日光之下,叫所有人都看见,都听到。

但是,他不能,他亦不该。他怎么会忘掉她的身份,还有他自己的身份呢?

“我没事……”

干涩的嗓音,从喉咙间,一字一句的挤出,尚有千言万语,鲠在那里,说不出,不能说,如同被千斤巨石,狠狠抵着一般,闷重而苦痛。半响,似是解释一般的续道:

“方才,是赫连兄将我救了出去……”

心如烘炉,火烧火燎,漫开灼灼的刺痛,慕淮安很清楚,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一切非分之想,应该到此为止。

夏侯缪萦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原来,先前,当她与赫连烁针锋相对的时候,那个人,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慕淮安救了出去……下意识的望向那远远站着的男子,夏侯缪萦看不清他冷峻眉眼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喜怒哀乐,他永远都像是带着一张精工细作的面具一般,掩盖着一切最真实的情绪,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而她,从来不是那个与众不同之人……

还好,她从来没有自以为是的想要做那个不一样的人,不是吗?

无论他是为着什么,救的慕淮安,原因都不重要,只要结果是好的,已经足够了……太过追究前因后果,只怕会叫人更加失望……这样一想,夏侯缪萦反而释然。

“慕大哥,你受了内伤,让我帮你看一下吧……”

将目光从那个男人身上移开,夏侯缪萦径直走到慕淮安的面前,为他把起脉来。

赫连煊站在房间的另一边,远远的望住她,从慕淮安出现,直到现在,除了方才的一眼,她的视线,未曾多留在他身上一瞬,就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果然,那个男人,比他这个夫君,还更加重要吗?凉薄唇瓣,斜斜勾起抹讽刺笑意,赫连煊目光转圜,没什么温度的从她身上移开,犹如陌生人。

慕淮安却定定的凝视住她。她靠的他如此之近,仿佛只要他轻轻伸出手去,就可以触碰得到她……她微凉的指尖,覆在他的脉搏之上,仿佛有滑腻的触感,从那处皮肤,一寸一寸的荡漾开来,灼烫如同火烧,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甚至自私的欲待占为己有……不,他不能够纵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这不仅是对朋友的背叛,更是对面前女子的冒犯……她如此待他,他本应该心足才是,怎敢奢求更多?只要维持住这样的距离,远远的望着她,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慕淮安轻轻将落在她侧颜上的目光移开,一瞥眼之间,却触到她的左臂,但见那纤细的手臂之上,一道清晰的血痕,正从包裹住的素白衣衫里渗出来,鲜艳的颜色,像是雪地里晕开的一抹炽烈火焰,烧进他的眸底,如此的刺痛,如此的触目惊心。

“缪儿,你的手……”

不由自主的轻唤出声,慕淮安虽已立即收声,但那凝在她手上左臂上的灼灼视线,还是无法掩饰的暴露着,他最真实的关切与担心。

夏侯缪萦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臂,却是不由笑了笑:

“我没事,慕大哥,只是皮肉之伤而已……”

若不是他提醒,她都快忘了自己也受了伤,不过还好,毕竟是由自己下的手,多多少少有些分数,不至于伤到骨头,只要好好休养几天,伤口愈合,应该就没事了。但诚然,见到有人如此为自己担忧,她心中终归是暖融融的。或许这就是朋友之间,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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