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绷紧的空气中,夏侯缪萦清亮的嗓音,显得格外明晰,女子澄净的眼眸,泠泠望向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说了这么多,六王弟还是怀疑本宫将那所谓的南平国奸细给藏了起来吗?”
赫连烁望住面前女子,射向他的冷凝目光,心中不由一滞,还未来得及开口,他身旁的石岳山,却早已沉不住气,抢先一步道:
“是与不是,让我们搜查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王妃娘娘和三王爷,百般的阻扰,若说当真不知情,只怕旁人也不会信……”
夏侯缪萦却只觉胸口处,一股浊气上涌,凛冽嗓音,攒开凌厉温度,呛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用这种口气,跟王爷与本宫说话……我夏侯缪萦还告诉你,今日有我在这里,你就休想搜查这里的一寸地方……”
说这话的女子,一张晶莹剔透的俏脸,如同笼了薄薄的一层寒霜,越发衬得眉目清朗,有种凛然的潇洒与英气,那副样子,像极了一只竖着满身尖锐的刺,张牙舞爪的小兽一般,无畏且无惧……赫连煊静静的凝视着身畔的女子,古潭般深邃的寒眸里,浮光蔼蔼,在这一刹那,仿若划过无数的涟漪,却在一瞬之间,尽数敛了去,惟余讳莫的情绪,沉在瞳底,掩盖了一切喜怒。
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落在了当中的夏侯缪萦身上,不一而足。
满室暗涌,如同绷紧在弦上的利箭,一触即发。
半响,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唬住的石岳山,方才反应过来。想他一世纵横沙场,就算不叫敌人闻风丧胆,却也从来未敢叫人用这种语气教训过,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女人?要他如何心服?
“王妃娘娘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不过就是吕梁国一个小小的公主,还敢在这里跟本将军叫板吗?你若是真的敢阻止本将军搜查,信不信,本将军就算是让你命丧当场,也没人敢说什么?别怪本将军没有给你机会,速速让开,否则本将军手中这把刀,可是不长眼睛的……来人,给本将军仔细的搜察这里……”
说话间,石岳山霍的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泛着青冷寒光的利刃,在夏侯缪萦面前,极具威胁的亮着,充满嚣张的戾气与杀气。
而随着那一声“来人”,也立刻有他的兵卫,从门外向着狭隘的木屋,涌进来。
心中一凛,夏侯缪萦狠狠咬牙,藏在衣袖间的双手,不由紧紧死握着,任尖利的指甲,抠进肉里,掐出道道血痕,亦不觉痛。
石岳山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近。
赫连煊清清冷冷的一把嗓音,就在这个时候,悠然响彻:
“本王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