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万钧一脸“你别问我”的表情,伸手指了指赖沧澜。
“武艺不错,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也很喜欢这小子,所以你带去吧。”
末了,十分不情愿的加了一句,说完直接脸就黑成锅底。
原来是为了陛下!贺老六恍然大悟。难怪柳先生说王爷是鬼迷了心窍,真把陛下当自己孩子了,万分的爱护体贴。这必然是怕他们不够尽心尽忠,所以额外带上这个赖沧澜。
哎呀呀,王爷你这就过分了哈!怎么能不相信自己人呢。
罢了!既然王爷都点头了,他还能说什么。至于赖家老太君和夫人,反正背锅的是王爷。
贺老六转头看向赖沧澜。
“小子,跟了我,你就再不是赖家的小将军咯。怎么样?能吃苦么?”
赖沧澜一挺腰板。
“能!”
贺老六呵呵一笑。
“别答应的这么快。王爷虽然把你给了我,可到底要不要你,还得我说了算。”
诶?这样啊?
赖沧澜看向展万钧,展万钧一眼也不要看他,自顾自沉浸在嫌恶的心情之中。
他咽了咽口水,用力咬了咬牙。
“我能吃苦,赖家男儿绝不是孬种!”
“口气不小!行,那就跟我来吧。记住,跟了我,就再不是小将军。对了,你以后就叫小赖子!”
喂,怎么连名都给他改了?什么意思?小将军一个头两个大。
贺老六哈哈一笑,伸手一掌拍在他后背,拍得赖沧澜踉跄一步。
没想到这人力气好大!这掌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小将军看向贺老六的眼神也越发疑惑起来。
这人到底干嘛的?王爷叫他跟这人,又是要他去干嘛?
“走吧,小赖子!今天我先练练你,看你能不能留下。”
“练就练,谁怕谁!”
贺老六呵呵一笑,转头向展万钧告辞。
“王爷,老六这就去了。”
小将军也连忙道。
“谢王爷,沧澜也去了。”
展万钧没好气的嗯一声,伸手一摆,算是别过。
快滚快滚!他真是越看这小子越烦!一想到这小子能痛痛快快的跟着贺老六去北狄境内,和末璃汇合,他就满心嫉妒。
小骗子要是见到这小子,一定会很高兴吧。
可恶!再没有比亲手送轻敌去心爱之人的身边,更讨厌的事了!
心爱之人?展万钧表示,爱情太没意思了!叫人神魂不定,嫉妒深重,惆怅满怀,又相思疾苦!连正事都没法干啦!
心累!不想爱了!
贺老六带着赖沧澜到外面,一路就朝军营的马厩而去。
在马厩外先让小将军把外面绯红的官袍脱了,连刀也拿走,换上一身粗布棉衣,然后才带进去把他交给了马厩里的马夫头子。
“这小子犯了点事,王爷罚他到这儿干活,将功补罪。你找事给他做。”
“是,大人!”马夫头子接过小将军,上上下下打量一阵。
“去,轧草去!先把那垛草都轧了!”伸手一指,一垛高高的干草堆,足有好几百斤。
让他轧马草?小将军有点傻眼。
贺老六笑眯眯看他,不说话。
他立刻不服气,轧就轧,还真当他是不干活的贵公子么。御林军在宫里就有自己的马场,他的爱马可都是自己照顾的。轧草,喂料,梳洗,钉掌,他都会!基本技能!
哼一声,他雄赳赳气昂昂走向草垛,从别人手里夺过一把轧刀,就咔咔的轧起来。手起刀落,干草就齐刷刷拦腰截断。
“那行,就干着吧。”贺老六还是呵呵一笑,转身而去,不管他了。
小将军看着他离去背影,心想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王爷叫这人是来糊弄自己的吧?这轧草,也叫从军?
但随后他一咬牙!不行,就算如此他也不能退缩。人人都当他是赖家的少年,独苗,娇娃!他偏要做出一番事业,叫所有人刮目相看。
轧草怎么了?当马夫怎么了?方才那贺老六就一脸“知道你吃不了苦”的样子,看了就气人。
谁吃不了苦?走着瞧吧。
京城里,赖家不久就得到消息,小将军留在了雁门关,暂时回不来了。
赖沧澜的生母王夫人立刻跑到老家老太君跟前,噗通就跪下,嚎啕大哭。
“摄政王狼子野心,要绝我赖家的后啊!娘,这可怎么办?赶紧找人上书,求王爷把我澜儿放回来。他可是我赖家唯一的独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不活了!这孩子还只有十八岁啊!”
老太君把手里的凤头杖往地上用力一垛。
“你给我闭嘴!别哭了!”
被婆婆这一喝,王夫人的嚎啕顿时梗在喉咙里,可一想到远在边关风寒水苦之地受苦的宝贝儿子,她就忍不住掉眼泪,捂着手帕呜咽。
心爱的宝贝孙子留在边关吃苦,生死未定,老太君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疼痛难当。
可是她终归不是寻常女子,历经三代,见识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这事依她所见不像是王爷从中作梗。如今的鎏玥,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鎏玥,朝廷文官不济,将才凋零,能用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一次王爷把押送军需去雁门关的事,交给沧澜这孩子去办,其实她还是很感激王爷的。赖家怎么说也是一门英烈,从武出身。沧澜这孩子身上流着赖家的血,就应该从戎参军,立功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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