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芙这下颜面尽失,虽不曾让外人看到,可什么感受钟芙心里自己清楚,原本紧张握着帕子的手用力攥了起来,指甲嵌入皮肤,鲜血侵染了一方锦帕。
马车转了方向,朝原路返回,刚离开不远,长宁酒楼便有一扇窗户打开,窗边站着两个男子,却紧紧牵了手,身子紧挨,一点不避讳的依偎在一起。
“我这妹妹吃了你的闭门羹,回去下人怕是又该遭殃了。”
“在你之前没有人,在你之后更不会,我萧长珩此生惟愿于与你一人厮守到老罢。”
重宁瞧着身边人,两人相视而笑,天边青色尽退,远处金光照耀……
……
钟鸿飞的身子在元师父的调理下渐渐有了好转,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多,说话还有些不太利索,多说几句便会嘴角歪斜,口水不止,重宁只听到钟鸿飞哎哎呀呀的,拉着重宁眼神复杂,眼角有泪光闪现,她以为爹爹是觉得辛苦,便拍着她的手宽慰道:“爹爹快点好起来,钟家还需要您,我也需要您。”
钟鸿飞落泪点头,梧桐端着褐色药汤走进来,神清气爽的模样,穿着青色绣花襦裙,外套绯红荷叶罩衫,发髻盘起,青丝隐在发簪之中,美丽动人,重宁亲眼看着钟鸿飞喝了药休息才出门。
昨个梧桐与容缙成婚,拜天地,闹洞房,热闹非凡,几个人没少折腾,容缙是个老实的少年,饶是梧桐这样的,也被元老头童心的各种刁难,红了脸色,还是萧长珩轻轻咳嗽为师弟解围,硬是拉着元师父出去了。
之后几人退出洞房,喜房便早早吹了蜡烛,才没耽误二人不易的*一刻。
“阿宁何时要成婚?”待一块儿出了屋子,梧桐忍不住调侃道。
“我还小……不急的……”重宁红了红脸,低声道,真正的原因却是不好同梧桐解释。
“你是不急,我看小侯爷有些急了。”梧桐语重心长,“姐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大多薄情,难得有像小侯爷这样的,妹妹可别错过。”
重宁自然知道,眼角不经意的一瞥,瞥见梧桐脖子处的一片红印,不禁疑惑,“那驱蚊的香囊还是挺管用的,怎的姐姐昨个被咬成这样么。”
梧桐明了的噗嗤一笑,点了下重宁的额头,“傻丫头,果然还是未开窍的。”她伸长脖子覆在重宁的耳边一阵细细耳语,重宁听完连耳根都红了,只呵呵干笑了几声,心里默默数落自己果然是个不开窍的,之后又去看了杨蓉,与她聊了一会儿,直到傍晚,才乘坐马车回府。
稍后夏氏传了重宁去一起用晚膳,一桌子都是重宁喜欢的,重宁拿起筷子夹着吃起来,其实从一进来见到夏氏,重宁的目光便落在夏氏脖颈处,因为那里有和梧桐一样的印记,她眼眸微沉,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夏氏慈母般的与重宁寒暄,多半问的是四喜楼的生意的事,偶尔两人对上目光,重宁都已纯真的笑容掩饰,不由想起第一次和夏氏去寺庙的那日,重宁握着筷子的手一抖,难道夏氏她……
“阿宁多吃点……”
“好……”重宁笑嘻嘻的应声。
说着就翻了一块鱼肉,夏氏原本笑容淡雅的脸容突然皱成一团,连忙掏出帕子,掩着唇呕起来,还道可能是季节交替不适应,吃快了胃口。
重宁听着点头,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愈发深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