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不像我父亲,没有研究酒的爱好。”方茹为难地说,对梁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麻烦您了,帮我问一问吧。总归不要辜负了我父亲的心血就好。”
梁帅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他以为自己正在深沉地沉思,却不知道在旁人看来他一副脖子被掐了的傻眼状。
其实这也不怪他。他上哪儿知道这能值多少钱啊!他从进了黑市做成的最大一笔生意是帮一小贩卖了两百双袜子啊!别说他了就是他上线都未必能吞下这么一大笔货啊!
要知道在基地中,酒是十分吃香的。人们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忘记悲惨的现实。即使把酒稀释十倍甚至百倍,也会让这些醉生梦死的人趋之若鹜,用亲儿子换都乐意。
另外目前基地尚未与外界联络上,药品什么的很紧俏,高浓度的酒在紧急关头可以顶替医用酒精。所以异能者们常随身携带一小瓶烈酒,既可以壮胆,必要时还可以用来保命。
方茹正是从林虎的那一小壶酒得到了灵感,然后又去教学楼实地考察,确定酒的确有市场的。
锅对这种填不饱肚子的液体嗤之以鼻,方茹也没有饮酒的习惯。她之所以有酒纯粹是因为她是个囤积狂。其中有不少是她早逝的爷爷留下来的,没想到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当然了,作为试水的第一笔生意,方茹自然不会把真正的好东西拿出来。她空间里还有好几瓶八十年的茅台。
终于,梁帅缓过来了,煞有介事地咳嗽一声,准备砍价。
这么好的东西,不用来狠赚一笔实在太浪费了。反正这小娘们儿傻了吧唧的爱轻信旁人,又不认识酒,不坑她都对不起自己。
梁帅很快想好了托词:现在是末世,人们饭都吃不饱谁还会来买酒。就算我勉强收了,多半也只会砸在手里。只不过你也是个可怜人,这些又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念想,卖得太低了,对不起他老人家。这样吧,我就送你一个人情,五十块一瓶全收了。
听到这个价格,方茹想必会十分失望。像她这样的姑娘脸皮都薄,一般不会讨价还价,想来每瓶再加五十块足够说服她了。嗯,要是最后成交不到一百块每瓶的话,他还可以主动加价到一百,卖足了人情,想必她一定会感激涕零。
想象着方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流露出感动的神色,用激动到颤抖的声音不住地感谢他,说梁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梁帅心里别提那个美了。要是她能用那双粉嫩又柔软的双唇吧唧他一口,那就更爽了……
梁帅废好大劲才没傻笑出来,酝酿足情绪,叹了口气,准备开口。
“对了梁大哥,我不想要现金。能不能以物换物?”方茹问。
以物换物?
那按照基地目前的物价标准,你这一箱子不说换回一座饼干山吧,半座山差不多了。
梁帅拉下脸:“妹子,咱们黑市可没这规矩。”
以物换物,那蒙人就难了。基地内通货膨胀很厉害,人们对现金的价值已经模糊了。一百块换两瓶酒,方茹会感激涕零,可要是换成两袋三加二苏打夹心,方茹肯定不干。
当然了,要是用分享装的三加二,再用他如簧的巧嘴误导一下方茹,估计方茹也会换。可他手里暂时没有这么多物资。他还指望着先在方茹这儿得手,然后再到上线那里做交易,狠狠赚一笔差价呐。
方茹为难地咬了咬唇,试探地问:“真的不行么?基地物价太高了,我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梁帅喝道,“妹子,你是不是不信任我?我可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哈,明明想帮你,结果你跟我玩心眼儿?我要是为了你破坏了规矩,我以后还用不用做生意了,还会不会有人信我了!”
梁帅指着方茹的鼻子说:“我告诉你,我可不差你这一笔生意。五十块一瓶,你爱卖卖不爱卖拉倒!你可想好了,黑市每一片儿都是有引路人的,不是引路人带来的人一概不搭理。你有本事就自己联系去,我伺候不了你这尊大佛!”
说完梁帅直喘粗气,好像受了天大的气似的。
这就跟电话诈|骗一个道理,他这边硬气了,对方就会没底。哪怕对方才是上当受骗的那个。
果然,方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骚得通红。
梁帅见状,狠狠地叹了口气,就像长辈对待不懂事的孩子,就算被气得七窍生烟也还是舍不得不管她。这样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就能让方茹乖乖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还没等梁帅“给甜枣”,方茹低下头,默默垂泪。
说两句就哭了?这么脆弱,真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一路平安地跑到基地的。
梁帅心中冷笑,正想温言相劝,方茹却跌坐在床上。
她轻轻抚摸箱子中的酒瓶,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她抚摸的不是冰冷光洁的酒瓶,而是父亲安眠的容颜。
“对不起。爸爸……”
方茹低声说了一句,忽然抓起一瓶茅台猛地砸向地面。
酒瓶炸裂一般摔碎,浓烈的酒香立即涌了出来,呛得人咳嗽。
梁帅傻眼了:“大,大妹子,你这是在干啥!”
蠢娘们你这是在砸钱啊!在砸物资啊!你不要我要!
方茹眼疾手快,赶在梁帅抓住她手腕之前又砸了两瓶。梁帅攥住了她的手腕,方茹胡乱地挣扎,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她的眼眶,泣不成声地哭叫着:“爸爸!爸爸!您让我一定要活下去,可我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