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子弹打得树叶哗哗乱响,无差别覆盖了这片树梢。
可有树干挡住子弹,李东并不慌乱,只是紧紧贴着树干,慢慢地滑下地面,然后,李东低身猫腰,借着树木的掩护,跑向北面。
见此一幕,敌兵军官放下望远镜,从树后站起身,指着李东的方向对左右大喊:“他要跑了!给我追上去,打死他!”
闻言,敌兵纷纷从地上跳起,几人一伙,一边胡乱射击,一边追赶,分抄而去。
……
一路奔跑,李东先是往北,再是往东,跑了几个小时后,一直跑到了公路线的旁边,李东停这才下脚步,小心猫在草丛里,拨开草木观察公路线上的情况。
公路线上不断有来回飞驰的军用车辆,架着机枪载着士兵,随公路线调派到各处。
公路线上还布设有哨桩,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那么一两个背枪的哨兵,穿着雨衣杵在路边的树下,把这片森林围得密密实实,一副重兵围剿的架势。
看见这么一副景象,李东暗想,看来猛虎营的首领张维双发了飙,定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围剿自己和阮洁这一小撮人。
这也难怪,侯东财和张娜都死了,张维双死了妹妹和妹夫,好好的一场订婚喜事变成了丧事,而且又有政府军的小股部队四处作乱,这些事赶在一块,换做谁是张维双,都会咬牙切齿、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消灭仇敌。
观察了一阵后,李东又皱眉思考了一会,这才慢慢地退回了森林,打消了干掉哨兵、越过公路线的念头。
原因很简单,公路线那边是大片大片的、都还是秧苗的农田。无遮无挡地跑过去,要是被人发现、哪怕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绝对会死得更快。不如在森林里躲猫猫。
掉头向南,李东又是一路奔跑,可好死不死的,在丛林深处遇见了另外一伙从南往北、拉网搜索的敌兵。
李东心头一紧,赶紧朝地势低的地方躲藏。
刚巧,找到了草丛里的一处小水洼,李东便连人带枪,悄悄地没入水中,躺在水草里,只露出一截空心草杆,含在嘴里以供呼吸。
如此,在水草里躲藏了半个多小时,再冒头一看,只见那些拉网的敌兵已经过身,去了远远的身后。
当天色渐渐擦黑的时候,当大雨逐渐变成了小雨的时候,一路奔跑不停的李东,像一只泥猴一般,提着枪,重新回到了阮洁和宁媚儿藏身的这块丛林。
可是,阮洁和宁媚儿却不见了人影。
眼前,地上就露出一个灌满了雨水的小坑,整块草皮子被掀在了一边。想来,一场大雨下来,雨水灌入小坑,她两怎么也藏不住了。
“也好,少了两个拖油瓶。”李东将警惕的眼光看向四周,慢步退到一颗大树下,靠树蹲下身,端着枪提防四周。
刚刚蹲下身,便听百米开外的树底下有一个隐隐的女声在喊:“李东,李东……”
李东定睛一看,只见灰蒙蒙的天色下,那处树底下站起来一个身影,脸蛋白皙身材修长,正是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朝自己挥舞的阮洁。
“拖油瓶还在。”李东不禁在心底笑骂了一句,一起身,跑了过去。
来到大树旁,只见阮洁和宁媚儿披头散发浑身泥巴,脸色是一个比一个惨白。
看见了过来的李东后,宁媚儿有气无力地站起身道:“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回来找我两。”说完上前两步扶住李东,弱声道:“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我不行了,我快撑不住了。”
闻言,李东看向她肩窝处的那处枪伤,情知她流血过多,能撑到这个时候相当不容易了。
扶稳她后,李东又看向阮洁问道:“你怎么样?”
阮洁紧锁着眉头道:“我还行,就是一条腿麻了,不能走。”
“嗯,”李东看向她大腿上的枪伤道:“那就是说,你两要是没等到我回来,就死定了。”稍停又道:“你两可要记住了,我现在又救了你两一次,以后别拿我不当恩人,对我好点。”
两女:“……”
说完后,李东摘了阮洁身上的军用挎包,在包里翻腾了一阵,见并没有治伤的药物之类,便道:“你两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得取出子弹。”又道:“你两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阮洁有些担忧道。
“怕我跑了?”李东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道:“放心,不会丢下你两不管,我去找点东西,就在前面不远……”说完,李东冒着雨,跑向先前那一片交火的区域。
这一片区域就是猛虎营敌军一路追捕政府军经过的地方,也是阮洁和宁媚儿被扒光了差点轮尖的地方。
很容易的,李东在草丛里找到了一个丢弃的单兵背包,随手翻了一下,见绷带药品、单兵帐篷等一应俱全,便背了这个包又一路跑回。
李东领着两女在丛林深处选了个隐蔽的地方,分分秒秒支起了单兵帐篷,然后,李东三人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脱了湿漉漉的外衣,各是穿着内衣短裤,一块挤了进去,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雨睡觉的地方。
当晚,安顿下来后,小帐篷里光着膀子、坐着的李东,右手竖起匕首坏笑道:“阮上尉,不好意思了。接下来,我要在你身上动刀子了。”
“……”阮洁没有吱声,情知他是要给自己处理伤口。
不过那处枪伤在大腿根上,靠近臀部,让一个男人去从那里取子弹,很难为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