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的事情虽然让我有点受挫,幸好我有条不锈钢的神经,过两天也就忘了,只是因此少了个朋友,实在觉得憋屈。回家路上看见楼下停着辆扎眼的豪车,正好停在刁叔叔的车子后面,半点余地都不留,真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正想着拿点什么事排遣下心中郁闷,得,就你了!
当机立断,从花坛边上捡到块板砖,再从垃圾桶里寻了半个土豆,蹲在车尾研究研究,双排气管,看上去还是新的,不禁默默开解它们:“管儿啊管儿,你们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无良的主人。”二话不说,抄起板砖对准排气管,三下五除二就把土豆敲进去了。忍不住感叹大棚蔬菜就是牛,半个土豆都够用,严丝合缝的!揣着雀跃的小心情蹦蹦跳跳回家去。
“啪!”对面刁晨家摔东西的声音吓了我一跳,禁不住好奇趴着门缝细细聆听,里面却静悄悄的,真无趣。哪里知道刚到家就又听见对面摔门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朝楼下奔去。有热闹不看就太不像我性格了,马上开门追出去,却半个人影也不见,正犹豫要不要敲门问问,只听楼下传来一阵汽车熄火的声音,跟老痰在喉咳不出来似的,最后被卡死了。
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灵感,我竟然欢欢喜喜下楼去,心想着待会儿见了车主,一定要笑得满脸菊花开,然后关切地问一句:“您的车怎么了?要不要帮忙?”然后就能趁机捞一笔,听说现在许多人就是靠拆人家后视镜再寄回去给主人发的家,简直是无本万利。
果真,那主人蹲在车尾的背影十分落寞,我跑过去笑着问:“您……”那人一回头,哎哟妈呀,点真背!胡乱开口说:“您……先忙着,不打扰了,不打扰了。”捂着脸慌忙逃窜,却被他大力扯住,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有些愠怒,居高临下地问我:“说吧,怎么赔。”
我放开捂脸的手,如梦初醒地说:“嗯?哟,刁晨啊!你怎么在这儿?干嘛呢?”大大的笑脸迎向他,天真无害。略略侧目看着他的车,甚是惋惜地说,“这是你的新车?真大气,可惜呐,赶紧修吧,要不回不去了。”说完就想走,哪知他根本没松手,只是勾起嘴角,那抹吊儿郎当的笑看起来十分要命,他高扬声音说道:“布小旅,你又不是多啦a梦的口袋,装那么多干嘛?像个爷们儿一样,敢做敢当呗!”
“嘘!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斜眼瞅瞅自家窗口,小声央求:“别嚷嚷,我爸知道了非得打断我一条腿不可。”
他一听,乐了:“正好,赔我那条断腿。”
“我以为骨头汤已经两清了。”我瞪大眼睛望着他,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也可以给你熬汤,走吧,见家长去!”他拽着我朝楼道走去,我半蹲着身子说什么都不肯挪步,灵机一动死命扯着他问:“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干的?我可是心急火燎来帮你的大好青年!”
他猛地撒开手,我一屁股跌在地上,将计就计赖在地上嚎起来:“妈呀,瘫痪了!”他蹲下来眯着眼打量我,淡淡地问:“车里有眼药水,你要不?”既然被揭穿,也就没有演下去的意义了,干脆拍拍灰,爬起来俯视着他,他也站起来,很快就俯视了我,正儿八经地下结论:“这种事情,大院里除了你没别人会干。”
立马在气势上就弱了许多,他乘胜追击道:“是私了还是见家长?”
这还用想吗?当即回复:“私了!”
得逞之后的刁晨非常不可一世,在我看来有点小人得志。轻巧地说:“很简单,我要你一张空头支票。”
“我没钱!”几乎没过脑子就决口否认,他皱眉盯着我,此刻我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要放到电视剧里,潜台词就是‘劫财木有,劫色……尽管拿!’,整个模样诡异极了。
“知道你没钱。”刁晨的话让我放松不少,那就好办了,谈钱多伤感情!他说,“先欠着吧,等我哪天需要人帮忙,自然会找你。”
“刁晨就是刁晨,谈钱多俗气,以后你有什么搬搬抬抬的活儿只管找我,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这种时刻,我总是豪气干云的,可刁晨好似并不买账,连连摇头道:“我都没想拿你当苦力使,你非得作践自己干嘛?”说着特别嫌弃地别过头,打电话叫人来拖车。我浑水摸鱼极小声地问:“刁晨,还有事吗?没事我可走了啊。”
钻空子我向来在行,他当然没听见我的猫叫,正要脱身,猛然想起刚才的摔门声,我承认自己什么都好,偏就被盖过一切的好奇心给拖累了。
他打完电话,转身看见我,诧异道:“你怎么还在?刚才不是说要走吗?”
那都能听到!先不管这些,我腆着脸问:“刚才你和谁吵架了?”
刁晨顾左右而言他,嬉皮笑脸地说:“你啊!”
“不带这么玩的,透露下会死么?”
“不会死,可你知道了不见得是好事。”他忽然话锋一转,“赖着不走是想请我上去喝茶?”他指指动不了的车说道:“我很有空。”
赶紧以手附耳,装模作样地说:“灶上水开了,你听见了么?先走了,拜拜!”让他上去还得了,赶紧逃窜回老窝,转身刹那只听闻他的轻笑。
“爸,我总觉得刁晨和刁叔叔没有小时候那么亲近了,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爸爸坐在书桌前练毛笔字,扶扶眼镜问:“想知道就问刁晨呗。”说得容易,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