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为何突然这么问?”
“因为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明明只是个山野村庄,曹岳阳却好似很中意此地所卖酒酿,干脆往村口树桩上一坐,一边自饮,一边和她闲聊来佐酒,“齐明簌来信说,却良玉是因为你才被卷入此事,这可是面对葬骨侯,他再怎么少年扬名,也该自知斤两,能有这般作为,对你可谓情深义重了。”
“的确,我欠他良多。”苏紫垂着眼,笑了一声,“前辈怎么突然与我聊起这些?”
“年纪轻轻,心事重重,我是看你想得太多。”
“我还只觉自己想的太少,前辈,我若是不多想一想,恐怕随时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世上,谁不是随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曹岳阳说着,仰面躺倒在了大树桩上,“杞人忧天是一日,及时行乐也是一日,不过看你怎么选罢了。此地桂花酒香,就在此歇歇,明日一早再启程。”
“……是。”
曹岳阳显然就是那个随心所欲之人,然而人首先要端正自己的位置,才能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苏紫靠在树干之上,借着明亮月色,抬手看了问心许久,最终,她还是将它取了下来。
储物空间中的东西转移到了楚华榕一早为她打造的新镯子中,而这枚戒指,她则将它挂在了瑶鳞之旁,贴身收藏。
第二日一早,昨夜就已将酒喝了个干净的曹岳阳又去打了回酒,这才带她一道,继续往琼州行进。
已入陈州境内,相较四处险地的咸州,天下之中环境开阔,不易伏击,因此一连几日都是风平浪静,直到两人飞至陈琼两州交界的驰fēng_liú涧,距离不归山,终于只剩下了一日不到的行程。
生死门关走一圈,再回山门,苏紫心中欢喜,脚下飞剑的速度也不禁快了起来。曹岳阳跟在她身后,微微一笑,也不由得被她勾起一些陈年旧事,一时怅然。
而就在二人即将离开驰fēng_liú涧的范围时,却有一道剑光自地面冲天而起!剑意凛冽,逆斩水涧飞流,一时惊涛万丈,水溅成冰,在二人面前形成一道碎冰屏障!
好强!
这一剑已是十足惊艳,而更让人胆寒的是随之发散出来的压倒性的神识!在水涧之中等候的人是在告知他们,不下去一见,他们闯不过此地。
在剑气直向他们而来时,曹岳阳便挡在了苏紫身前,在极近的距离内将这一剑威力尽收眼底,他面上却不见半点讶色,只是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道一句,“总算是来了一个像点样的。”
“易水参商·燕行云。”他拦在此地,对苏紫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个情理,恐怕比其余对她抱有直白杀意的魔修,更难解决。
“原来是他。”参商的名声不管是好是坏,总是无人不知,曹岳阳向苏紫一摆手,“我们下去。”
驰fēng_liú涧,乃是陈琼两州之间的天然交界,如它的名字一般,此地地形乃是一处高川深涧,涧下驰风,常年充斥着强大的风与水之力,对于苏紫来说,此地算不上是个好地形。
随着曹岳阳下落涧底,相隔一道水帘,苏紫见到了盘膝而坐的燕行云,以及他立于身前的参商剑。
他睁开双眼,目光锁定在苏紫身上,“葬骨侯何在?”
“之前在咸州辉城遗址,如今,我不知道。”葬骨侯已死之事,管商不惜威胁却良玉要他立誓保守秘密,却不曾对她有任何要求,那是因为此事她本就不会说,葬骨侯活着一天,不仅会迫使影都明面继续履行保护她安危的约定,更能震慑暗地里将他当做弃子的主事者,影都顾忌越重,她才能活的更安稳。
只是这样的回答,对于只执着于葬骨侯一人的燕行云来说,却不能轻易过关。
“既如此,我只能留下你,引他出洞。”燕行云起身,参商如一道裂虹,飞入他掌中。
“要留人,就请大名鼎鼎的易水参商亮一亮手段吧。”见拦路之人已将意图表明,曹岳阳更不会与他废话,他抬手取下背后那柄再普通不过的凡铁,与参商这样的名剑一比,何止云泥之别,却反而引起了燕行云的注意。
“留名。”
“曹岳阳。”有名无号,通名报姓之后,他不回头的对身后苏紫道:“退后。”
大概也并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燕行云只是一点头,两人相隔水瀑而立,在一片腾起的水雾之中,曹岳阳先动!
他用阔剑,一出手,果然也是大开大合之势!他的剑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加成,可这柄剑斩出的剑风,却是丝毫不容人小觑,驰fēng_liú涧自有四面异风常年吹拂,可这一道剑风却瞬间斩断涧底风势,他这是毫不犹豫的以绝对强悍的实力冲破周遭一切利弊,正面进攻!
以他们的修为等级,只这一出手,燕行云便可判断来人实力,他表情肃然,顺势而退,对手强势而来,他便迂回而走,参商斩出一个弧度,将眼前水瀑拦腰而断!参商剑所过之处,凝水成冰,乍然甩出数十道冰凌,半数攻向曹岳阳,半数则向在后观战的苏紫而去!
曹岳阳神色一凛,这般果断狠绝,果然与传闻中别无二致,若不杀他,苏紫纵是回到不归山,怕也难有宁日。转瞬之间已起杀心的曹岳阳却不管身后情形如何,阔剑一抡,劈开面前冰阵,再出一招!
燕行云不想他居然不回身施救,为避重剑,只得再退,而在他们身后围观的苏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