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些泼皮无赖如果还无计可施,怎么去混京津?撂下这句话,李大成带着钱老八就走进了难民营,如今他要想的是这些难民的去处,他们留在沧州府不是个事儿,让沧州府给袁鬼子找些麻烦,说不定能成!
在难民营转了一圈,李大成发现了不少问题,一是那些拖家带口的人,他们滞留在沧州附近,绝不是什么好事儿,一旦天津卫那边跟洋鬼子开干,稳败不赢!
到了那个时候,沧州府、别说沧州府了,直隶、山东、山西甚至内蒙的一些地界都会成为战场,这次的动乱因义和团而起,真正的义和团都是些孤家寡人,衣服一扒、旗杆子一撂,他们就藏起来了,真正遭殃的就是这些跟义和团差不多的难民了,报复一旦开始,有城垣保护还好,没有城垣保护的这些难民,只有被屠戮的下场。
二是营地里隐藏的其他义和团,虽说老曹曹宝福已经挑了一遍,但还是秉着自觉自愿的原则来挑人的,营地里这些义和团的坛口人数都不多,人不多就相对团结,留他们在营地绝无一丝的好处。
三是卫生问题,这才多久?干干净净的一个营地,就成了大茅坑,臭烘烘的熏人,最他妈缺德的就是那些拉完了,弄些浮土盖住的熊玩意儿,刚刚巡营的时候,李大成就在路中心踩了那么一坨,到现在一走路还浑身发臭呢!
第四与卫生问题一脉相连,那就是疫病,营地里的大多是难民,身体本就羸弱、抵抗力差,露宿在外易惹风寒,营地肮脏细菌滋生更是疫病的温床,一旦有了疫情,蔓延的速度也快,这比搁在脖子上的刀还凶险的多!
第五就是饮水,营地里的水,都是从运河里挑来的,现在的河水虽说清澈,但绝不干净,刚刚走到运河边的时候,李大成就看到不少人在河边拉尿,就看了一眼,他差点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自己吃的饭也是运河水做的。
遣返难民、肃清营地里的义和团、建茅厕、请郎中、挖水井,这些解决办法是不错,但李大成现在马上能做的只有后三样。
遣返难民,人太多他做不了,只能交给沧州府让他们跟山东的袁鬼子扯皮了;肃清营地里的义和团,现在时机还不成,总要把自己的人马武装起来再说,这类坛口的数目不清,万一数量太多,容易引发骚乱。
“老八,你去找老二、老三、老曹来!”
回到自己的地方,已经有人给搭起了临时的帐篷,看了看帐篷的用料,李大成有些心疼,几匹布、几匹绸缎,这他妈都是钱啊!就不知道沧州府城的库房之中有军帐?明儿个沧州府的官员就会登门,这些东西,他们敢不给?
见自己叫的三个人来了,李大成也就停止了诅咒这些个败家子儿,先安排完任务再说!
“老曹,先说你的差事儿,这几天,操练人马的事儿就交给你了,老二、老三你们将队伍一百人一队分好,找实在的人做队长,操练的事儿先让老曹负责。
老二,你去城中请郎中,多买些预防瘟疫的草药,最好是能下到锅里煮粥的,捎带着去看看王老先生,问问他刀伤散的事儿,再请几个手艺好的裁缝、鞋匠!
老三,你带着营地里那些壮实的,在营地上游打几口深井,以后取水一律从井里取,谁他妈要敢往井里拉尿,拉的给他堵上!尿的给他割了!谁他妈要敢往井里胡乱丢东西,弄口水缸溺死他!这几口井吩咐专人看守。
还有,在营地里挖几个茅厕,男女分开,再多备些石灰,一定要保证茅厕干爽没有臭味,告诉男爷们儿,谁他妈要是敢去扒女人的茅厕,老子就把他剁了丢茅厕里沤粪!
以后在营地里,哪个敢随地拉尿,就没饭吃,一次饿一天,饿死没人管!
老二、老三,你们这边的规矩,必须要告知每一个人,抓着了该杀杀、该剁剁,不要留一丝情面。”
李大成这边的规矩说完了,李大憨和李大狗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不是闹腾人吗?营地外面好大一条河,为啥费劲挖井,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再说那茅厕,庄户人除了在家,那个不是憋了就拉就尿,这事儿管得实在有些宽了。
“大师兄,这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你管这么宽费劲不?”
与李大憨遇事儿过脑、走心不同,李大狗就是个火爆脾气,费脑子的事儿一件也不想干,大憨哥倒好进城去请人,为什么他就要挖井挖茅厕呢?这么大营地得挖多少?
“三师兄,大师兄这事儿做的在理,这是为了防疫病,军营都是这么干的,水不干净喝了闹肚,没有茅厕浑身发臭。
大师兄,俺觉得还应该建几座澡堂子,这天儿越来越热了身上不干净,也容易发病!”
没等李大成训斥李大狗,老曹这边就给他解了围,他这澡堂的主意提的相当不错,李大成把这点儿给忘了。
“没脑子的玩意儿!记不得路上发瘟的惨状了?这营地要是发了瘟,谁他妈也跑不了,吩咐你的事儿做不好,俺他妈抽死你,滚去做事儿!
今夜办不好,俺让大憨动手,抽不死你个兔羔子,滚!”
李大狗这样的,就得揍着走,不然他就能给你误事儿,进城他不如大憨妥帖,走了大侄子李诚有,李大成这边废心思啊!就李大狗这样的反问一个,能把人气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