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粟制糖,产量上虽说不如甘蔗,但卢粟可以推广的范围太大,大清南北几乎都可以种植卢粟,若李二爷真能在大清将卢粟的种植推广成功,在制糖这一项上。南洋就不算什么了,大清太大,十之一二的土地用来种植卢粟,产糖量恐怕就会是南洋的数倍之多。
以这位李二爷的权势。推广卢粟的成功率也是相当大的,卢粟青杆所制的糖酒在国际市场也是有相当需求的,商人逐利,一旦有人尝到了甜头,大清的制糖业取代南洋。只是三两年的时间而已。
制糖、制酒、制醋,这还只是青杆的产出,若能将废蜜、糖渣、酒糟、醋糟之类的副产品用好,也有相当大的利益存在,这些一旦被推广开来,他的产业会受到致命性的冲击,被这位李二爷取而代之也不是多大的难事儿。
只要这位李二爷能开拓好市场,或许五年之后,他就是亚洲糖酒之王,心里虽说极为抵触。但碍于颜面,张弼士还是说了客气话。
“这就要看张先生的意思了!”
“看我的意思,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大成拿出的诚意,让张弼士有些无所适从,看他自己的意思,这话说了跟没说没什么两样,这里面的尺度,他这边不太好把握的。
“我在山东建了大成公,想必张先生是知道的,推广甜高粱之事。就是大成公在做,以后青杆、高粱米的收购买卖,也是要大成公来做的。
在青杆制糖做酒两项之上,大成公还是个新丁。需要张先生的照拂。
当然大成公不会白让张先生出力,或是张先生入股,或是大成公出资收购,这些都是可行的,当然若张先生有别的方法也不妨说一说的,在商言商。我也不会让张先生吃亏的。”
详细说了一下合作的种类,李大成还是将主动权交到了张弼士的手中,有些事儿凭一己之力是做不来的,他也希望大成公能做尽天下的买卖,但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合股、收购、其他办法,我明白二爷的意思了,二爷想要的是制糖做酒的技术以及机器设备?这个张某倒是有些门路。”
李二爷的难处,张弼士也清楚,土法制糖造酒远不如西法的效率高,想要扩大收益,舍土法用西法是必由之路。
大清没有制糖造酒的西法,津沽大战以及其后的鼠疫影响了许多东西,只怕这位李二爷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到合适的西法,才想到与他合作,想到这些之后,张弼士觉得或许这位李二爷的心思还不止于此。
怕这位李二爷提出过于非分的要求,张弼士这边张口就应下了为大成公筹划制糖做酒的技术设备之事,但他低估了李大成的野心。
“呵呵……技术设备,只要有钱要多少有多少,张先生、盛大人都是过来人,做实业最紧要的可不是这些,而是人才!
我筹划的微山医府,可不是专门学医的所在,西洋人想在医府学中医,简单!带着他们大学里的科目到微山来,大学建好了,学医自然简单,带不来这些东西,学医,难如登天!
人才未来几十年是不缺的,但现在太缺了!
我这边如今最为紧缺的就是会西法制糖做酒的技师,在人才一事上,张先生能否助力一番呢?”
听到李二爷的说法,张弼士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真是他想的最不利的那种状况,这位李二爷真是想图谋他的身家。
“二爷,在商言商,这样的技师,无论对于国内的商号,还是对于南洋乃至于世界各国的工厂,都是根基啊!
您提出这样的要求,过分了!”
涉及到了自己的身家,张弼士不得不据理力争,自己手下的好技师,扳着手指头就能数的清,也就那么十个八个的,这样的好技师,花钱也请不到的,他手里这些技师,都是花费了相当的心血精力,一点点培养出来的,李二爷一句话就想连锅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清楚!所以我请张先生到了这里。”
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李大成做出了答复,若是要求简单,他也没必要请三人相会商谈了,正是因为要求过分,所以需要坐下来好好谈。
听了李大成的说法,张弼士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做出答复,而是定睛看向了盛宣怀,他从南洋回到大清,固然有回归故土的想法,但与盛宣怀的盛情相邀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如今李二爷要图谋他的根基,这事儿需要盛宣怀出头说和了。
“弼士老哥先不要忧心忡忡,想必二爷是有说法的,以二爷的心胸,也不会做强取豪夺之事。”
被张弼士拖出来挡驾,盛宣怀也是心有顾虑的,若这位李二爷没有说法,这事儿怕是要难办了。
“盛大人说的是!我有说法的,山东一省若是有半数土地种上了甜高粱,张先生应该可以大略的估计一下产量吧?
山东一省的产糖量,比之整个南洋的制糖业如何?”
看到两人脸上无奈的笑容,李大成也没让两人过于煎熬,而是向张弼士提了一个问题。
“二爷谋划的卢粟制糖,取种保粮是第一位的,这样一来,卢粟的产糖量就要大受影响,若保粮为先,山东一省的产糖量比之南洋制糖业,或许有所不及。
若以制糖为主,山东一省的产糖量,足可媲美南洋,以糖渣造酒制醋只是副业,这个不好估计的。”
对于甘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