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是年富力强,可出自李鸿章幕府的盛宣怀对于袁世凯的品性也最为了解,品性之外,戊戌时袁世凯的做法也值得商榷,朝廷用不用他还是两说呢!
若袁世凯手里的新军是独一份,朝廷或许不得不用,但现在多了一个比新军更厉害,人数更是数十倍于新军的振威军,袁世凯在朝廷眼里就可以弃之不用了,以后这大清天下,说了算的还得是桂贝勒桂顺。
张弼士的想法,盛宣怀这边很难赞同,不是不成而是不能,这些盛宣怀是没处说的。
“盛大人说的是,且走且看吧!”
三人之中压力最小的就是孟洛川了,在山东这地界,有本事难为他这个亚圣后裔的人不多,虽说他不是孟府的衍圣公,但凭着手里的三祥,他在山东的声威要比孟府衍圣公大得多,凭着这个声威,他就没有性命之忧,没了性命之忧,合不合作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若这位李二爷的说不动他,事情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所以他的压力最小。
孟洛川说完之后,塔内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三个人都在算计着各自的得失,直到王茂斋令人安排好了几人的早点。
“窝头、鱼干、蚕蛹、老酒,杏荪,这又是何意呢?”
看着面前有些简陋的早点,体味到一些滋味的张弼士,将头转向了盛宣怀,看早点的种类,今天他应该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
近在身侧的大成公,张弼士又岂能没有了解,推广甜高粱制糖做酒,这两大产业跟他南洋的产业有所冲突,之前对于这些,张弼士一直是在避讳的,今天恐怕是避不过去喽……
“今儿个弼士老哥是主宾,这窝头、老酒怕就是为弼士老哥准备的,至于这鱼干、蚕蛹,我与继笙老弟分了。”
扫了一眼桌上的早点,盛宣怀这边心里也大体有了计较,笑看了一眼南洋大商张弼士,他心里的压力去了大半。
被盛宣怀提及的孟洛川只是抿嘴一笑,被盛宣怀点做主宾的张弼士就不那么自在了。
“杏荪,有些话不好说啊!”
“在商言商,弼士老哥不必心有顾虑,想来下面那位还是有诚意的。”
李大成有诚意与否,盛宣怀不清楚,但他清楚那位李二爷不会同时得罪官商、南洋商家、以及大清的普通商家,他、张弼士、孟洛川三人,是可以代表这三大商业团体的,那位李二爷真要是得罪死了他们三人,那大清绝大多数商家,都要以他为敌的。
桂顺的位置现在还不算笃定,这个时候,凭之前那位李二爷的作为,三人肯定是稳如泰山的。
“诚意?杏荪呐!这是大清!”
张弼士一句话点出了天下大半商家的尴尬,这是大清,四个字足以使无数商场英豪折腰。
“呵呵……官府的那一套,在李二爷面前怕是不好使,弼士老哥不必忧心,若李二爷要害你,杏荪死保如何?”
李二爷眼里真要有大清,就不会有桂贝勒了,也不会有大成公了,张弼士不混官场,自然不明白李二爷所作所为会给大清带来的变故,横跨政商两界的盛宣怀可以看得到些许未来,如今大清朝,最大的变数就是这位李二爷,这位李二爷想成为大清最大的变数,商场于他而言是重中之重,完全得罪商场的事儿,这位李二爷是不会干的,经过一场夜谈,这一点盛宣怀还是可以确定的。
“你说的简单,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啊!”
张弼士也可以确定李二爷不想害他,可图财更令人心悸,他怕的是被套住,关系越深,越是难以脱局,总而言之,张弼士是不看好李大成的。
“弼士老哥,李二爷这座屋檐,怕是有千丈高的,以你、我、继笙的身家,只怕想碰头也难呐!
还是那句话,在商言商,咱们今日与李二爷,只是商谈!
再者咱们人已经在这里了,他要真想做些什么,咱们也是无能为力的,继笙说的不错,最好的法子就是且走且看。”
三人现在都有各自的无奈,若凭本心做事,只怕李大成没机会跟三人坐到一起的,势大压人有些时候都是客观存在的,你不用它未必不压人。
“唉……但愿吧!”
盛宣怀说的明白,张弼士也不想在那位李二爷面前过于出挑,有些东西他也只能无奈接受。
三人达成了基本上的一致,李大成这边也得了王茂斋的禀报,收住手上的拳路,他带着一身的汗水走上了塔顶,这次会谈,关乎之后百年,他也是极为慎重的。
“三位,我这早点,也不是谁都能吃的,若三位没有富国强民之心,大可离开微山岛,我不强求!”
站在塔顶入口处,李大成先是说了一句让三人有些诧异的话,好嘛!请人也是你,赶人还是你,这话还没说呢!就扣下了一顶大帽子,若离开了,以后还不知要受怎样的责难呢!
“二爷,这话过了,咱们经商之人哪一个不盼望国富民强呢?
发国难财,这样的买卖不长久,数遍历朝历代,还是太平年月咱们商人更为吃香,国富民强商场也就有了底蕴,莫说是我们三人,大清九成九的商家都是期盼着国富民强的。
二爷以这个做话头,不好!”
盛宣怀开口反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