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老子说中了?”
桂顺以银子为借口,发难于筹建医府的众官员,这突破口不算另类,但将医府的银子说成是自己的银子,这就另类了,多半人以为桂贝勒会拿着贪腐说事儿,没想到桂贝勒却拿着自己的银子说事儿。
剑走偏锋,往往意味着杀机,听到桂顺的说辞,许多人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由着桂顺这么一来事情就麻烦了,许多人都没有准备的,仓促之间这应付的说辞也就不好编排了。
“看来这里的事儿是被本贝勒说中了,既然有人拿了、挪了本贝勒的银子,那咱们之间就有说道了。
别跟老子提朝廷筹划不筹划的事儿,老子只知道老子出银子是为了建医府的,其他用项的银子,不管是拿了还是借调,不管是山东官府,还是朝廷六部,只要不是用于建造医府房舍的银子,老子都当往下放贷了。
这取息的日子,老子也不跟你们细算旧账了,从今儿个开始算,拿了一万,明儿还两万,后天八万,大后天十六万,再拖一天六十四万,这就叫做一天一打滚,两天一蹦高!
老子不管你把银子是借给了官府还是自己揣兜里了,凡是经手的,从官府到私人一个也跑不了,官府还不起,就由你们私人来还账,谁让你们经手了呢?该着你们倒霉!
你们也别想着一死了之,你们死了,错非你们家死的没人了,不然从三岁到八十,还是老子那句话,男的出苦力,女的卖皮肉,子子孙孙代代还,就是你们家的人死绝了,老子也得扒了你们的祖坟,拿里面的烂木头、朽骨头去沤粪肥田!老子会使尽手段,榨干你们身上的每一滴油水,那是老子的钱呐!你们这些人好大的狗胆!
你们也别跟老子说是什么地方难、朝廷苦,既然你们不告而取挪了老子的钱,那老子就只能当做是放贷了,借贷那就得给利息,你们不声不响的挪了,那就得按着老子的利息来还钱,不服咱们就到山西去找太后老佛爷去打御前官司!”
拿自己的银子说事儿,桂顺这边完全是站得住脚的,当初老李在京师专门弄了一个医府筹划细则,上面白纸黑字说的是专款专用,真要打官司,除了利息桂顺站不住脚之外,其他的无论从人情世故还是刑责律条上说,都是公里公道的,你拿了管你是地方官府还是私人,可不就是借贷关系吗?借款取息天公地道,放印子钱的逼债也是公里公道,真要打官司,下面的这些官员,就一个惨败的结果,桂顺那句话说的不错,谁让你动了呢?
“贝勒爷,兖州府乃至于山东,这几年连连遭灾,医府一时间也用不了那么多的银子,拆借一下,也说的过去,您总要为地方想一想的。
难道地方的官绅百姓就不是人了?就该被饿死?穷死?
贝勒爷,做人做事儿总要讲道理的!”
被桂顺桂贝勒抓住了软肋,这些官员们即便是有依仗,也是一样没屁用的,桂顺说的不错,拿着借贷说事儿,就是到山西打御前官司,他们也稳输不赢的。
因为事前没有想到桂顺的路子,所以在桂顺的逼迫之下,也有人放了狠话,以百姓官绅做要挟,这话说的也是天大的道理,扣得也是天大的帽子,换了珍惜羽毛的大员,这话还真能把人逼到墙角的,但桂顺是什么人?李大成又是什么人?这俩要是珍惜羽毛,就没有津沽血战了。
“哼!老子的钱,老子看的紧紧的!老子凭什么发家致富,就凭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傻货!
地方苦,老子还苦呢!这烟土去年还五百两一担的,今年都他妈九百了,老子的花销也大啊!不吃你们这些没眼色的货,老子上哪白水捞银子去?
地方的官绅百姓是不是人,不是你小子说了算的,至于他们会不会穷死、饿死,与老子有个吊毛干系?难道为了不让你们穷死、饿死,就得吃老子的大户?你们他妈想什么呢?这话在老子这里没用!
工部的刘允谦、李廷瑞给老子站出来,知道老子为什么点你们俩吗?
光绪二十六年,也就是去年,冬月中支银十万两,平整微山岛正东滩头土地五十顷,五十顷不少啊!五千多亩地,微山岛正东!这方向也明确的很呐!
咱们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微山岛正东,平整的土地五十顷在哪?莫不是本贝勒到了山东地界,就东西不分了?莫不是去年冬天微山湖发了大水?把这平整的土地冲垮了?”
没有任何的掩饰,桂顺就是把自己要敲诈勒索的嘴脸,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不说官场就说私人借贷,抓住了痛脚就往死里打,往抄家灭门上靠,讲这样的借贷关系,官员是干不过宗室的,更何况是桂顺这样手掌军权的宗室?
皇族借贷,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从老娘们、内务府到下面的王公贝勒,俸禄贪污那是正常的工资,属于小钱儿,真正能让他们腰包鼓起来的,是做买卖或是参股放贷,你不借贷硬让你借贷,你不募股我就硬参一股,拿高额的分红利息,这也是官员吃商家大户的手段之一。
现在这些筹划医府的官员趟上了桂顺这么个难缠的货,倒血霉也是妥妥的。
“对!对!正是昨冬黄河凌汛,冲毁了平整好的土地。”
回话的这人也不是是刘允谦还是李廷瑞,反应倒挺快,只是快的不是时候,周边还有大片发黄的芦苇呢?大水一说,纯粹是桂顺的圈套的。
“发你娘的瘟!朝廷的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