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大院,坐落的位置很特别,抬头就能看到屋后不大的马骝山,顺着谷仓的院子上去就控制了制高点,外面的地势不用看肯定也是有利于防守的,这孙家大院不简单,马师爷傻呆呆的撞进来,现在还能活着,只能说孙老头子忍让了。
“不怕!马骝山离着官道远,水路也不是正路,官军走不到这里的,大成,可是觉得马骝山太穷?
不怕,师爷这里有金元宝,先给你两个。”
一听李大成要走,马师爷的脸上立马漾起了微笑,山东来的这一帮子就听这个李大成的,前半个月,因为这小子一天总睡觉,自己才留住了黄河拳,若是黄河拳走了他的人马也就残了,手底下的人少了,遇上一般的大村进都不敢进。
忙不迭的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金元宝放在八仙桌上,看金元宝的大小,一个怎么也得五两,十两金子,莫说对李大成这个土小子了,就是对一般的地主大户家,也是好大一笔钱,这十两金子怎么不得换五亩上好肥田?
“师爷,这是从孙家弄得?”
伸手将两个金元宝抓在了手里,李大成的双眼也冒出了精光,这年月金子实在啊!十两金子,就是五六千斤粮食,一年怎么也够吃了。
“孙家老头子不识相,只是给了些粮食、粗酒,他一天不给咱银子咱就一天不走,这么好的宅子,怎么也得给个二百两银子的!”
小孩子终是小孩子,两个金元宝就给唬住了,没了拆伙的危险,马师爷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浓了。
“酒盅!肥肉!”
孙家姑娘带着气将酒盅和肥肉顿在了桌子上,肉是月前腌制的,自家都舍不得吃,怎么就便宜了这帮土匪。
“师爷,来一块!”
“太咸!不吃!”
“那我吃了,哧溜……啧……有酒有肉,给个神仙也不换呐!
师爷,听说你对翠儿有些意思?咱们是义和拳打的是洋鬼子,毋贪财、毋**的戒律还是要守的,差不多就得了,不去京城,咱们也要去天津卫的,呆在沧州算怎么回子事儿?”
煮熟的腌肉味道还真是不咋地,进了嘴里只有一个感觉,咸!不过酒还是不错的,劲道!
“小屁孩子懂什么,我是要试试翠儿是不是二毛子,是!他们家一个也别想跑,不是,师爷给他咱们坛口的虎牌。”
被一个年轻人教训,马师爷脸上挂不住了,打洋人?他巴不得洋人灭了大清朝呢!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手了?都要入土了,还要坏姑娘家的名节,这可不是人该干的事儿!
师爷,听俺一句,走吧!别惹麻烦!”
“哟……小子儿,徒孙想管师爷,那师爷就教教你怎么看二毛子,翠儿过来,让师爷给你摸摸骨!辨一辨你个丫头有没有被洋妖上身,变了二毛子。”
给了马师爷后路,他不下就怨不得人了,不等马师爷起身去拉孙家丫头,李大成攥在手里的两个金元宝,就打在了他左侧的太阳穴上。
“啊……”
孙家丫头带着一声惊呼跑出了正屋,看那甩开的步子,也是个练家子啊!就冲马师爷瞧不出孙家爷儿俩的底细,这厮就该死。
“李大成,你这是欺师灭祖!”
太阳穴虽是死穴,但一锭五两的小金元宝,显然不足以杀死马师爷,捂着流血的伤口,马师爷有些惊慌失措,他本以为李大成这些人只是一群练过些庄稼把式的乡下野小子,没曾想这乡下小子出手就要人命。
“俺师父死在平原了,至于你是不是师爷,难说?就是真的,老子今天就给你玩个灭祖!”
马师爷这样的留在这世道上只能是个祸害,饿死的人、被官府砍了脑袋的,李大成一路上也见过不少,死个马师爷算啥?
给马师爷交了底,李大成也调整好了位置,一记高起的戳脚正中马师爷的裤裆,闷闷的骨裂声再次让马师爷漏了怯,就这一身的脆骨儿就这反应速度,不在家里养老出来混什么?想混副棺材吗?
“呃……呃……”
躺在地上的马师爷,这才露了点把式,挨上这么一脚还不死,这老东西也算是正经练过的,可惜岁数大了些。
“哼!为老不尊,当年老子跟着左大帅去西北的时候,你这样的东西,杀的多了去了,就你还敢在老子的家里耍横,要不是老子的闺女在家,就你这点子人老子一个也能拼掉!”
李大成的一脚,没有让马师爷露出怨毒的表情,孙老头子的补刀,却让马师爷的眼珠都凸了出来,那怨毒劲儿,真是让人寒彻骨髓。
“噗!”
孙老头子还真是杀过人的老兵,一脚踏就碎了马师爷的喉骨,这活儿,利索!
“咱们怎么说?”
看着杀伐果断的孙老头子,李大成也不戒备,捞起了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漱了漱口,这才将刚才那片咸肉的味道给冲了下去。
“吃饱喝足了,老头子跟你去天津卫。”
“咳……”
难道这老头子也想着混义和团,这玩意儿没前途,过不多久就得变乱党,有袁世凯在屁股后面缀着,没好儿!
“老汉的儿子在武卫军有点差事,沧州这地界乱了,呆不住人了,再不走,义和团一bō_bō的来,总有挡不住的一天。”
这孙老头子是个明白人,闹匪患的时候,穷人不怕,该怕的是大户、富户,有银子有粮食谁也不想抢一身漏花的破棉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