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有振威军的伤患吗?”
“都这个时候了,自己都顾不了了,还管什么振威军的伤患?”
李大成的问话,被孙家丫头没好气的驳了回来,这都淌的满身是血了,还在想着打仗,男人没什么好东西!
“让老顾来一趟!”
“我不管!”
“那老子自己去叫!”
说着话,李大成挡开了正在抹药的郎中,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且让那老李糟心一番吧!
“成!成!成!这就去叫老顾!”
李大成以自己的伤情做要挟,孙家丫头自然服气,乖乖差人的去把桂顺跟顾其行请来,这丫头的眼里满满的全是担忧。
“我的爷,您这又要闹哪样?”
桂顺也算是服了自家二爷的凶残,现在这李二神将的凶名,在京师尤其是直隶难民那边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这货不仅对别人凶残,对自个儿也是一样,这血流的哪哪都是,这位还要做什么呐?
“发丧!”
“啥?发丧?给哪个发丧?这又是哪个惹了您了?
这点小事儿,用得着现在说吗?哪个惹了您,让振威军下去宰了就是,治伤要紧!”
桂顺算是真服了,这货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在下令杀人,现在眼看着都不成了,还他妈要杀人呢!
“给老子发丧!”
郎中洒的伤药,弄得李大成呲牙咧嘴,给他自个儿发丧的话说了出来,桂顺那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爷,您真是我桂顺的亲大爷!
不待您这么闹的,这好好的发什么丧?
多晦气啊!”
桂顺也算知道了,那些个家里摊上混世魔王的有多难受了,自家这里就有这么一个,真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对外就说。李鸿章来给老子探病,硬要伤重的老子起身拜见,引得老子旧伤复发,逼死了老子!
你待会儿就带人去堵李鸿章的家门闹上几天几夜。打也是可以的,但是绝不能闹出人命。
老顾,振威军上下,让他们全部服丧戴孝吧……”
一听还要闹李鸿章那个霸气老头,桂顺立马蔫了。这事儿不好做啊!那老头子,绝对属于惹不起人。
“二爷!二爷,此事先暂搁,等您好了再说成不成?
去闹李鸿章,我是不敢的!
老顾,你说是不是啊?”
被李鸿章镇了一次,桂顺还真是有些怕那个霸气老头,人家三十年手掌权柄历练出来的威严也不是盖的,面对李鸿章,桂顺觉得比面对紫禁城里的老娘们压力都大。李大成重伤不起,这个时候,他可不想跟李鸿章放对儿。
“贝勒爷,二爷的谋划绝妙,此时正是咱们与李鸿章、北洋决裂的好时机。
宗室与北洋,绝不能沆瀣一气,尤其是带兵的宗室,这是太后的底线,咱们要做就做太后遏制地方的鹰犬,绝不能做与地方合伙对付太后的奸臣。
再者。津沽一战战功虽说卓著,但咱们也惹了很多很多的人,贝勒爷这边总要出来一个人,给朝廷做交代。给津沽做交代,给天下百姓做个交代。
这个做交代的人,自然不能是贝勒爷,咱们之中,除了贝勒爷之外,就只有二爷可以担当此任了。
人死万事休!二爷没都没了。这天下人还能怎么指摘咱们振威军呢?
二爷假死,津沽一战的功罪,也就明确了,之后的振威军有功无罪,一切罪责,就只能让已然死去的李二神将来担当了。
还有就是振威军上下,大军在津沽恶战两月之久,死伤不计其数,现在的振威军,军心不可用,如今京津一带尚有列国军队数万,以二爷之死,换振威军上下战心,也是妙计一桩。”
有些话,顾其行说的不错,血乎淋拉的津沽一战,可不是打过之后就算完的,在津门,李大成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儿,这些不做个交代,于将来的桂顺、振威军都极为不利。
假死脱身,一是为桂顺洗去身上的罪孽,二是收拢振威军上下仅存的那点军心,人死万事休,李大成活着,振威军上下心中必有怨念,死了,他们不仅会怀念还能成为一支哀兵,这人就是这么怪。
你活着的时候,他们恨你怕你,死了之后,他们还想着你,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心呐!
“嗯!老顾说的不错,咱们这边先报丧,如何发丧我还要想一想。
既然李二神将不在了,这祭文是不是也该涉及一些津沽战事呐?
此事,老顾你知道该如何去做吗?”
想要将津沽战事呈现在大清百姓面前,所谓的李二神将就不得不死,死后封神这是朝廷惯例,李二神将不死,津沽一战的详情,朝廷应该是不会允许大肆传播的,功高盖主,这也是朝廷的忌讳呐!
“其行不知,还请二爷指点。”
祭文该如何写,顾其行是清楚的,但李大成说这个为的是什么,顾其行就不清楚了,激发天下百姓血性悍气之事,李大成并没有跟顾其行说过,他不明就里也在情理之中。
“说一说津沽一战经过,叙一叙京津英雄豪杰!”
“其行还是不明白!”
“咱们总不能老是受洋鬼子的气,津沽一战,是官军打的吗?
不是!
就是直隶、山东的拳民打的,洋鬼子厉害吗?
他们厉害个屁!一个打不过,三个五个打不过,咱们就三十五十的往上扑,洋鬼子人少,这天下人人一心,什么洋鬼子敢欺负咱们?
这次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