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之事太大,洋鬼子主攻可以另说另讲,咱们主攻事儿就大了,没有朝廷的旨意擅自开战,说的轻一些是逾越,说的重了就是忤逆叛乱。
刚刚贝勒爷说了京中的批示,这‘知道了’三个字说的有些不明不白,今明之战咱们必须主攻,若是由着洋鬼子主攻,先手一失,咱们离着战败就不远了,主攻这事儿没有旨意咱们就做不得,我问的是这个。”
官场做事就是麻烦,弯弯绕太多,听了顾其行有些胆战心惊的反问,李大成讪讪一笑给出了解释。
“哦……
此事二爷无须忧心,京中那边的消息其行想了一下,午时之后见分晓,今个儿的朝会怕是议的就是开战之事,若是京中有了消息咱们半下午就能知道,依着目前的局势,开战怕是难免的。”
松了一口气之后,顾其行也是警惕了自己一番,桂贝勒好糊弄,但这位二爷可不好糊弄,他虽说年轻,但这城府却深得很,不可捉摸啊!
“这话太虚,主攻之权涉及胜败,擅自动兵决战津门此事短期之内可以瞒住朝廷,但洋鬼子那边肯定会揭咱们的根底儿,没有上谕、懿旨,无论胜败都是罪过,天大的罪过!
贝勒爷以后还是要领军的,这样的污点、劣迹,绝不能在贝勒爷的身上被发现,老顾,请旨开战,你这边有多少把握?”
打仗,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津门之战,易在战、难在令,易在过程、难在开端;无令开战那是找死,失了先机有败无胜,这战事顺利与否,朝廷那边是关键。
桂顺想要稳立京师,兵权是少不了的,即便无令开战可以将功抵过,但以后桂顺的统兵之权也就没了,老娘们那边容不下忤逆之徒桂顺。
后发制人是需要实力的,振威军上下现在除了人多,实力、战力有近乎无,一旦让洋鬼子的军队摆好了阵势,以冷兵器为主的振威军冲击以**为主的洋鬼子阵地,与找死无异。
先发制人,打的就是一个乱字,只要能在一个点上将洋鬼子与振威军混在一起,近战也就有了,振威军人多势众的优势也就可以发挥出来了,不然,付出的代价即便是三十万振威军也会承受不起的。
“二爷,京中局势如今以端王、刚毅、徐桐这些主战派为主,原本执掌京中大权的庆王、荣禄等人纷纷退避,袁世凯避在山东,东南一带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撇出了一个东南互保与朝廷离心离德。
局势就是官场,官场要的是权势,主战派想要保住权势,非战不可!
撇开宗室诸王公贝勒,京中的刚毅、徐桐,山西的毓贤,多半靠挟欺带诈的嘴皮子功夫上位,他们的权势就在一张嘴上。
义和团在京师闹的有些离谱了,若此时这些人归于沉寂闭上了嘴,那他们的权势也就没了,朝廷的清算近在眼前,一旦清算开始,朝廷饶不了他们、洋鬼子也一样饶不了他们。
咱们不得不先发制人,他们何尝不是呢?为社稷大局引颈就戮,这些人不会!
既然京中让咱们等消息,必然是开战的消息!”
明白了李大成的意思,顾其行也就分析了一下如今的朝局,明白人可不止庆王、荣禄、袁世凯、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等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其行这样的师爷对于大局的看法也是相当独到的。
真正的官场李大成也是头一次接触,听着一个个权臣大员的名字他有些迷糊,但说到利益他却听得明白,顾其行的说法应该是有七八分可信的。
大局许多人都看的明白,但这种明白只是揣测而已,身在局中再明白的人也难免犯错,真正身临其境一言一行都要小心,丧师辱国未必无功,功高盖世未必无罪,当前的功罪要看老娘们的意思。
迎合得法罪即是功,不得法功也是罪,见桂顺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李大成也想推他一把,老娘们才是关键,津门之战桂顺必然要立功的,但是功是罪还得老娘们来裁决。
“老顾,此时此刻,贝勒爷该如何决断?”
“只顾津门即可,折子只发日常军政要务,至于战不战贝勒爷不要评说什么。
朝廷有旨咱们便战,朝廷无旨咱们只管津门!”
顾其行是个做师爷的好材料,李大成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桂贝勒的年岁不小了,不能当做孩子来教导,有些事儿就只能让他主动开口询问。
“老顾,这是什么话?二爷这边急着要战,你这边要等朝廷的旨意,战与不战就这一两个字,说明白些!
不成咱们就请旨开战!”
顾其行设下道场,桂顺自然而然的就钻了进来,他这一问之后,李大成与顾其行都笑了。
“贝勒爷,咱们请旨,便与刚毅等人站到了一起,是主战派!
咱们等旨,这派系就两说了,咱们并义和团组振威军,是为朝廷排忧解难并不是支持义和团,洋鬼子打津门咱们不得不战,朝廷有旨咱们也不得不战。
此战,朝廷殊无胜算,主战派将来必然要失势的,闹不好还要抄家问斩,咱们若是请旨开战,主战派的帽子是摘不掉的,若是不得不做,这事儿就两说了。
贝勒爷,咱们现在就是手里有大把银子的金主,谁来借钱咱们管不着,但借与不借就是咱们定了。
借给没本事还的咱们就要亏本,借给临时不凑手的咱们才有利钱,刚毅、徐桐之流就是穷鬼,而